“哈,大学里什么社团都有。晓婷是高中生吗?”我问到,顺便验证一下我对她年龄的猜想。
她点点头。
我突然感到有点忧伤。
晓婷再也没机会体验大学生活了。
虽然有许多大学生说,大学生活相比高中就是一坨屎,但我还是认为高中生活才是真正的狗屎。
大学起码可以睡个懒觉。
不过我对于晓婷,当然不能这么说。我得特意贬低一下大学。
“其实社团活动也没什么好的。而且,大学天天会有一大堆杂事,忙得毫无道理。”说完这些,我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苍白。
“至少我躲过了高考。”晓婷说。
她的语调很平静,但是我却从中听出了伤感。
如果能因为保送之类的原因躲过高考,那到是好事一件,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嘛……我只能说她是懂黑色幽默的。
一路上,晓婷都没怎么再说话,而是低头沉思。我以为她在为没有体验过大学生活而懊恼,因为毕竟在高中生的观念中,大学就是天堂。
结果,她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们也应该开始种菜了。”
“诶?”我很惊讶。
“你看,我们现在就算能收集粮食,也只是坐吃山空。到最后,我们,或者说,你,必须要自己能生产粮食的。”晓婷的语气依然平静。
而这话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从晓婷的用词中,能明显的听出,她很清楚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
我以前一直以为她只是一直在逃避现实,但是现在我知道,她对现实有着清晰的认识,并甚至开始规划她死后我该怎样生活。
我假装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可是我不会种菜。”
“嗯?你在种菜社学了点啥?”
“emmmm,准确的说,我啥都没学会。”我尴尬地承认了事实。
“这,我也不会。”晓婷也显得有点尴尬,“《世界重启》里讲过很多种植物的方法。但是,哪些是哪些我并不认识。”
“我们随便试试吧。”我说,“随便找一些种子撒下去,如果其中有冬小麦,那说不定还能发芽。”我在脑中极力搜索着冬天能生长的植物名字,但是只想到冬小麦这一种。
不得不说,对于在城市里长大的我和晓婷来说,一下子进入乡村生活方式,实在是有点难以应付。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自制了简易锄头,在堆杂草中清出一片土地。然后,我们找到那个菜园,随便挖了几种蔬菜到这片土地上。
“这些菜都是什么?”晓婷问。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
虽然这是南方地区,但是冬季依然很寒冷。
特别是深秋时节,下过雨之后,那又冷又湿的空气真的好似能够穿过衣服,直接侵入你的身体。
难怪以前的人喜欢管南方的冷叫“魔法攻击”。
不过,我还是庆幸我是在南方。
如果是在我的家乡那一片,那冬天是真会冻死人的。
特别是,我们还不能生火取暖,因为任何烟火气都容易吸引来丧尸。
因为天气太冷,我和晓婷都不愿意出门。
其实冬天出门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基本上不可能遇见丧尸。
去年秋天时,基本上还能两三天就遇见一次丧尸,一到冬天,我就几乎一只丧尸也没遇到。
春天时,平均两周会遇到一次,这说明在过了一个冬天以后,丧尸的数量减少了。
再后来,到了夏天,我遇到了晓婷。
想到这儿,我看向她,庆幸与懊悔交织。
庆幸的是我有机会和她见面;懊悔的则是,为什么我不能在她被咬伤前遇见她。
我又想到第一天晚上,我执意要赶她到安全屋外面。
而她苦苦哀求,最后想出来了让我把她绑起来这么个奇怪的主意。
开始时,她对被捆绑十分畏惧,没想到现在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毫不在意了。
我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
但是最近,我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感觉,晓婷的出现似乎是上天给我的救赎。
“上天啊,如果你真的存在,”我心想,“那我求求你,不要把她带走好吗?”
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晓婷好像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