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见她的手榴弹真的落在很远的地方,我又不得不相信。
“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士兵说,“最开始我们都只能扔30多米。”
然而,对于这一夸赞,我却完全不满意。我想要再扔一次,证明自己不比晓婷差,但是大家都着急吃饭,我也就没再坚持。
一路上,反而是晓婷洋洋得意,我则不得不装出很崇拜她的样子。
虽然心里一百万个不服气,但是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想问问晓婷她是怎么扔那么远的。
“你以前练过扔铅球吗?”我问。
“没,不过我打过羽毛球。”晓婷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羽毛球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呢?”我表示疑惑不解。
“原理是一样的。你必须‘甩’,而不是‘推’。”她说,“如果你把它当成推铅球,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
“想象你自己的手臂是一条鞭子。”
这么说来,她那种看起来软绵绵的扔法才是更好的扔法?我感到满腹狐疑,并决定明天试试。
后来的这几天,我和晓婷每天上午都跟着士兵一起去打靶。晓婷虽然基础不好,但是进步神速,不久就能完全上靶了。
她每次都是一练一上午,一点也不嫌累。
我则总是练一会就要摸一会儿鱼,随便走走,丢丢手榴弹之类的。
很快,我掌握住了晓婷说的“甩”的方法,也能扔到50多米了。
在训练的过程中,晓婷还结识了一个女兵,名字好像叫胡思悦。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因此并没有跟胡思悦聊多少天。不过我听说她好像是张家和的女朋友。
每天下午,我都会继续给工程师打下手,研究用导弹燃料发电的设备。
虽说我是电气工程系学生,但是我对实际应用的供电系统毫无经验。
因此,我只能帮助工程师观察实验现象,干些记录数据之类的工作。
这天,我和工程师捣鼓了大半下午,终于完成了初步的样机。我踏着夕阳向餐厅走去,这是我好几天来头一次在天黑之前吃晚饭。
路过小商店时,我看见外面的桌子旁有两个身影。
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是晓婷,另一个是那个数学教授。
老教授在纸上指指点点,晓婷则聚精会神地听着。
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老教授说的那句“我可以当你的学生”竟然是认真的。
她显得那样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我决定不打扰她,自己去吃饭。
晚上,我整理白天的实验数据,晓婷则在看我写的那本数学科普书。
喜欢数学的人还真不多见。我问晓婷:
“白天跟那个教授学到了什么新东西吗?”
“唉,别提了。”晓婷的语气很无奈,“现在他天天给我布置数学作业,我感觉跟又回到了高中一样。”
我使劲忍了忍才没有笑出声来。
“而且,因为我听课的时候光摸猫,教授还把猫放到家里了。”晓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这么一说,我发现确实好几天没见过那只橘猫了。
“唉,”我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捡了数学丢了猫,何其可悲啊!”
晓婷显得十分委屈。
“你是更喜欢数学呢,还是更喜欢猫呢?”我突发奇想,这样问到。
晓婷低着头,眉头紧锁,咬了咬嘴唇。这让我意识到她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她好像下了决心,眼神变得坚定。
“猫。”她说。
猫。唉,再过几年,如果老教授的猫死了,那我们就一只猫都找不到了。病毒很可能也影响了外面的野猫,以至于它们已经全被冻死。
我突然想到,以前听说过“基因银行”这个东西。在末世到来之前,有一些未雨绸缪的人,将许多物种的基因保存起来,以防它们灭绝。
可惜的是,出于存放条件限制,这些基因银行一般都建在极地或者冻土下面。
而我们这些幸存者也携带病毒,虽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和自愈能力,但抗寒性和耐力则已经大幅降低。
也就是说,我们很难往高纬度地区探索了。
别说什么极地,就算是我的故乡,恐怕也已经成为我们永远无法到达之地。想要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只能不断向南发展。
一想到这些东西,我就感觉沮丧至极。一看晓婷,她也是满脸阴云。
“猫也没了,狗也没了。”晓婷说,“牵军犬的那个士兵说,他们也找不到一只城市野狗。那只马犬可能也是最后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