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良久对方才开口道:“邹雁杳?你们找到她了?”
这句话不长,倒是有不可置信的意味。
沈轻帆说:“嗯,身为此生最后一任丈夫,你要来看看她吗?”
句意是询问,倒不如说语气含着满满的讽刺。事情发生到现在为之,他从来没有告知过沈泯,沈轻帆对他从未有过期待。
如今沈泯那边却是难得的平静与深思,他道:“今天我没有时间,走不开,不过我会随礼,以表达对前妻的悼亡。”
沈轻帆冷笑,“你也配?”
沈泯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晚上,他略微烦躁地翻到林昭昭发的朋友圈——一张四世同堂大合照。
沈泯的表情在微笑,扮演一位从不出错的孝子,一家人笑得他晃眼,笑得他恶心。
不过是短短的七天,他却感觉自己像过了七个月,调整好自己的所有情绪,以便讲台前注视着他的学生不看出其中端倪。
幸好,上课的时候,他的黑眼圈已经明显减轻。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是十月之前还黏着他跑的顾时雨突然不见踪影。
沈轻帆上三班的课时,再没见过顾时雨,闻春祺也不再换到前排,他继续坐在后座不显眼的位置;第一排最中间的地方物归原主,许达观依然喜欢捧着脸直勾勾地用充满崇拜的神情看着他。
微信里也不再有人信息轰炸,不再有人动不动就弹视频语音,手机里除了学生的问题,出奇地安静。
果然,一切都按部就班,也许他也累了。
这样也好,这样才是正确的。
就这样,他不被人打扰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十月中旬。
今天是刘蓄过失杀人案件开庭的日子。
前两个流程都进行得异常顺利,作为原告方的沈轻帆证据很足,请来的律师也是业内顶尖人士,再加上沈轻帆本人的专业让他的语言足够精准简洁,不至于说错话。
按道理,他们根本没有败诉的可能性。
但是当证人开始辩护时,沈轻帆开始意识到事情逐渐不对劲。
刘蓄在陈述杀人时,竟在尽量规避自己的劣势,一直抓住“过失杀人”的重点。
他这才开始将目光投向刘蓄方的律师,明明是在为罪犯辩护,他看起来却有条不紊。
争吵
那人五官与法庭严肃的氛围似乎不太符,娃娃脸,眼尾下垂,眼形偏圆,好在身形条件优越,能撑起那件阔挺的西装。
因为原告方的律师李阁和他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所以沈轻帆得知他叫宋三思。据说两位还在同一位导师的手下。
也不知是哪来的缘分,沈轻帆觉得最近的事情越发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