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份压力告诉她,是让她别碰那盘棋。
然而她却忘了。
这份压力,永远都压在楚扶昀的肩上。
自他化灵下凡之日起,他就必须扛着这份沉重,并永无摆脱之日。
“你或许见过很多文人墨客、军师谋臣的棋风诡谲,利落干脆,但与旁人不同,白帝下棋从来想的不是怎样利落的赢。”
“而是怎样,能在这盘棋上,保住最多的棋子,保下最多的人命。”
“为了这个目的,他会不计任何代价。”
暮兮晚半天没说话,冒了一句:“你好啰嗦。”
仲容这个人还和印象里的一样,喜欢同她长篇大论的讲道理。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
仲容咳嗽了一声,唇畔渗出血,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你瞧,我这条命,也就是在白帝的棋盘上,像这样被保住了。”
身后的敌人穷追不舍,又是一道法术打过来,砖石崩塌,气流在身侧炸开,将暮兮晚掀倒在地。
……
与此同时。
楚扶昀行走在夜色里,身后,跟着一位仙将。
在下令让她参与这场行动的那一刹,他有些后悔。
为了一个称得上敌人的人,他将他的少宫主,亲手送进了一场危机险境中。
但仲容这颗棋子,除了暮兮晚,没有人能保的下来。
哪怕他来,也不会做的比她更好。
让她去亲自救另一个男人,要救人,她肯定是背着那个男人出来的。
楚扶昀闭了闭眼,压下眼眸里不动声色的暗涌。
……他都没这个待遇。
更后悔了。
夜更深,当楚扶昀赶到与她约定好的接应地点时,暮兮晚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四周是无人,林深且密,她靠坐在一棵大榕树下,仲容陷入濒死,倒在她身上。
楚扶昀的眉心,蹙得更深了。
暮兮晚看上去有点儿狼狈,衣衫染血,头发脸颊都沾满了尘土。
她见着他来了,松了口气般的笑了笑。
楚扶昀看上去很平淡:“敌人呢。”
暮兮晚道:“甩掉了。”
楚扶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倒在她身上的人,眸光暗下去。
他身后跟着的仙兵立马心领神会,上前将濒死的仲容带走了。
暮兮晚呼出一口气,刚想说话,却觉得身体一轻。
原来是楚扶昀径直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没受伤。”暮兮晚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一挨,身上的血就沾到他身上了。
她想离开这个拥抱,可楚扶昀就将她抱的更牢。
见她排斥他,他心情似乎更不好了。
“我身上有血,脏。”暮兮晚不得不解释道。
“回去洗。”楚扶昀目光很凉,容不得半点儿反驳地抱着她往回走。
暮兮晚无奈:“我说的不是洗不洗的问题!”
是脏啊!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而且她没受伤啊!这些血都是救仲容时沾上的。
楚扶昀皱了皱眉,说的话更不容置喙了。
“那我亲自为你洗。”
暮兮晚目瞪口呆。
她傻了眼,也不知道今夜楚扶昀受什么刺激了,但她明白他一向说到做到,搞不好要来真的。
她不干!
她自己有手有脚!除尘净衣的法术那么多,也就欺负她没仙骨用不了法术,可再不济,她还可以让仙娥仙子来服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