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和前夫离婚,前夫净身出户,所剩的一批财产她拿来购下了这栋房,还跟高晚和扶怀玉说,这是她们以后生活的保障。
若是日后穷困潦倒,将房租出去的房租也能足够她们的生存。
于是她们现在了这里,想着如果音乐所办起来了,距离住的地方近,也方便。
扶怀玉大二那年,音乐所正式成立了。
高晚大三的课闲下不少,平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高晚来经营,易三宁写宣传册的内容,在这期间还为高晚的曲子填词。
扶怀玉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经营照看梦苑,在本身修学的专业汉语言文学之外,还修学了第二专业经营管理。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瞒不过扶洁的,她们跟扶洁坦白的时候,扶洁让高晚和她单独谈了一次。
“还是最初的那句话,我并不支持你做音乐。”
扶洁平静说道,“这种娱乐的事情,终究是走不长的。”
“我不是在反对你和玉玉以前经营梦苑,我认为在此之外你应该有自己的一份正经职业。”
这个场景如同高中一般,高晚再次跟她沟通,“妈妈,我也是个独立的人,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不能就因为你想让我像外婆一样,就必须要求我也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你以前说过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我也一直这么期待着。”扶洁垂下眼,“可是你让我很失望。”
失望这一词直接扎进了高晚的心里。
高晚捏紧手,只觉得有些委屈。
她从小学习成绩好,懂事听话,妈妈身边的朋友都会夸她心思细腻,体贴周全,做事总是谨慎可靠不管是哪个方面,她都是她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做这么多,她就是想做一个不让妈妈失望的好女儿。
可是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她喜欢音乐,前面的那些努力都被推翻了。
最后只落得一个很失望。
她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每次都是我妥协,一直听你的话,小时候是,高中的时候也是。”
“我理解你,我知道你上班辛苦,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都这么多次了,你能不能理解我一次呢?又难道就因为我平时听话,我就需要事事听你的话吗?不听就是错的?”
“你因为自己无法成为一名科学家,你就想让我延续外婆的愿望。可是你为什么要将那些寄望放在我身上。”
“分明你自己都不想做,却要让我做。”
“晚晚”
“失望就失望了吧,或许你最开始就不该把那么多的厚望放在我身上,我承担不起。”
高晚站起身来,擦拭掉眼泪。
“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闭,客厅只剩下了坐着未动的扶洁。
扶怀玉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向扶洁。
扶洁似能猜到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叹了声气。
“随她去吧。”
“”
自那之后,高晚搬了出来。
她搬到了州陵旁边的房子里,扶怀玉为了方便照看梦苑,在那也有住所。她住在三楼,而扶怀玉住在四楼。
扶怀玉十九岁的那年,高晚二十岁,正值大三。
之后的两年,高晚鲜少回家,大多都是住在州陵街。
偶尔有时她们母女见面,所能讲的话都很少。
扶怀玉常常在其中调和,但真正的矛盾是在她们两人间,她再怎样努力也难以调解。
就像她时常跟扶洁说阿晚有多么想她,扶洁都只摇摇头道了一句,“哪想我啊。她有她的音乐就够了。”
制造机会让她们二人在一起时,气氛会变得沉得安静。
之后,梦苑越办越好,需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高晚回去的次数就更少了。
有时为了让扶洁眼不见心不烦,发有关于音乐的朋友圈时都会手动屏蔽。
变动最大的一年,是梦苑成立的第三年。
易三宁因为出版书籍的发表,遭遇人肉恐吓,为此她产生了心理疾病,几次搬家无果,她的母亲就带她到了国外。
在她走后的不久,扶怀玉和高晚才知道扶洁肺癌的事情。
是遗传性肺癌。有很长一段时间,扶洁说自己被调任去其他医院交换,不在津宁市,其实是骗她们的。那时她是在尝试治疗。
但显然天意不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