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你不好。”梁元序沉吟道,“再这样,我可能就要对你负责。”
“你,你别多想,我岂会是那种人。”虞兰芝身子发虚,舌尖发硬,“不至于,真不至于一点小事就赖你的……”
梁元序愕然,嘴唇微翕。
“哈哈,看把你吓得。”她歪着脑袋,张开五指在他脸前晃晃。
一管盈香自她袖内飘出。
梁元序燥热难耐。
狭小的空间,从她靠近,顷刻沁满了又暖又柔的女儿香,但她并没有意识到逼仄空间里体香对于男人的影响,梁元序绷紧了脖颈。
虞兰芝叹了口气,“你真的非走不可么?”
“嗯。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没做。”
“好吧。”她说,“那你多加小心。”
“嗯。”他说,“回去我再给你报平安。”
“这间屋子小了点,不过你的人可以在脚踏和屏风后面将就几晚,夜里服侍你也方便。我已让春樱把净房的洗漱用具全都换成了新的,你放心用吧。”
“可别小看那灰扑扑的香胰子,我自己做的,特别香,抹完滑滑的。”
是她现在的味道吗?
梁元序的神色闪过一瞬不自在,左耳的那点红痣鲜艳欲滴,映得周围肤色迅速泛起不正常的粉。
从未见过他如此情态。
高热的阴影尚有余威。
虞兰芝大惊失色,忙探手摸他额头。
梁元序倒吸一口冷气,躲开了她的手。
虞兰芝的手探了个寂寞。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小会,虞兰芝讪讪收回爪子,支吾道:“我,我以为你发烧了……”
梁元序:“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本能反应。”
他无法接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对着救命恩人起反应,只想远离她,或者求她离远一点。
虞兰芝挠了挠额头。好强的警惕心!想来他早知她心思不纯,一直防着呢。
可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关心则乱。
不意右手一暖,被梁元序完全拢在手心。
他垂眸隔着自己的手背吻了吻,轻轻放在自己的额头,“你试吧,没有发烧。”
虞兰芝:“……”
抖得厉害。
梁元序掀起眼皮,“你怕我?”
他不动的时候,她的胆子很大。
可他稍稍回应,她就害怕。
一直都是这样。
却不怕陆宜洲。
光天化日之下与陆宜洲躲在树后,亲狎嬉戏。
非常熟稔,想来不止发生过一次。
他们还没有成亲。
这厢虞兰芝冷汗涔涔,差点从方凳上翻下,手忙脚乱站起身,后退两步。
“哈哈,怎么可能。”她强撑道,“我连陆宜洲都不怕的,岂会怕你!”
梁元序嗤笑一声。
“陆宜洲”三个字像一盆冰凉的雪水,兜头浇下,虞兰芝在梁元序的凝视中打了一个哆嗦。
似乎还是怕的。
灯树的上清珠月色清华,泛着冷光。
两匹可爱的卑然小马驹。
被祖母强横拿走二分之一的聘礼。
无不提醒她得罪陆宜洲的后果——敬酒不吃吃罚酒。
喝花酒那日,他咬着她耳朵说得很明白,对她这么好就是要与她成为夫妻,做夫妻之事,她理应回报他的,不答应也得答应。
虞兰芝并不懂具体要做的事,可不知为何,下意识觉得再也没法逃避的,也不打算逃避。
为何在她认命的时候再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