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惯例,帮着做点轻省活,时间不长的,主家管饭不管饭都行。忙一整天,活累的,通常是两顿饭。毕竟,村里除了抢收那几天,一天就吃两顿饭。
林彩云哈哈笑:“这么多人,一日三餐饭,春兰妹子你光做饭,就要忙得腰酸背痛咯。”
这会家家都吃了晚饭,听说林染和谢韵仪上山寻豆腐粉去了,个个都不着急回家睡觉。凑在林家场院前,围着盖房的话题,说说笑笑。
小娃儿一声喊,顿时所有人都朝山那边跑。
林彩云立刻改了口,扬声道:“春兰妹子,三餐就三餐,烧饭的人忙不过来,加我一个!”
满场哄堂大笑。
跑在前头的林朝霞,一看是两头大野猪,顿时就乐了:“盖房的肉够了!”
到了这里,野猪就用不着林染几个拖着走了。
许艳艳见这架势,正要默默地离开,谢韵仪笑吟吟的捉住她的胳膊:“先去家里喝口水。”
林彩云惊呼:“好家伙,好大两头,你们五个人就给干掉了,真了不起!怎么打的,快说说。”
张玉正要开口,林染推她:“你们先跟阿清回去。”
许艳艳几个也怕柳树村的人多问,忙加快脚步,跟着谢韵仪走了。
林春兰和林秀菊等着女儿儿媳回来一起吃饭,晚上做好的十四个馍馍都没动,谢韵仪全端出来。
许艳艳红着脸,磕磕巴巴:“一,一个就够了。”
咬牙拖野猪的那股劲散了,她这会累极饿极,头晕眼花。心跳到嗓子眼,饿得恶心想吐,不吃点东西,还真走不回村里。
孙红抓过一个馍馍就往嘴里塞,她这会什么都顾不上,再不吃,她要死了。
张玉咽了咽口水,心里讥讽许艳艳这会装什么好人!咬牙拖了一路的野猪回来,还不值当吃两个馍馍?
谢韵仪不容分说,往许艳艳怀里塞三个,孙红和张玉各给两:“阿染叫你们拿馍馍,你们就拿着。”
她视线掠过狼吞虎咽的三人,似笑非笑,轻柔的语气在夜色中渗着冷意:“你们今儿也算运气好,要是野猪有三头,我们就是看见你们在被野猪啃脸咬肠子,也是要调头就跑的。”
三人咽馍馍的喉间一噎,眼前立刻出现血糊滋啦的画面,齐齐打个冷颤。
许艳艳白着脸,磕磕巴巴:“谢,谢谢,我,我们先走了。”
说完,三人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急匆匆走了。
谢韵仪微笑着,看着形容狼狈的三人离开。
这边林染没说怎么打的野猪,只扬声笑道:“这两头野猪,还得劳烦婶子们今晚帮忙杀了。
骨头全炖了,婶子们明早都来吃。肥肉和猪板油炼了炸瘦肉片,我家盖房的肉就有了。”
这下谁还操心野猪怎么打的?都喜笑颜开,摩拳擦掌商量着一会怎么分工,砍肉炖汤。
两头野猪的骨头,加豆腐菜干一起炖,够全村人一起吃炖油水充足的早饭!
柳春生朗声笑道:“趁着做豆腐的账还没算,咱们全村吃一顿肉骨头炖豆腐。春兰,杀猪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今晚多泡二十斤黄豆,明儿赶早做几板豆腐,咱村里先吃。”
林春兰喜滋滋的扬声:“嗳!”
两头野猪干脆就直接拉到柳春生家的场院,烧水的,回家拿刀端盆的,点火堆照亮的,轰小孩回家睡觉的……
柳树村顿时比过年还热闹。
馍馍给出一半,林秀菊张罗着,再煎几张麦饼当晚饭。
家中粮食多得吃不完,林春兰再舂麦子,舍得多筛几次,麦麸能去的都去了。只剩下少少一些混*在麦粉里,用大油煎可软和了。
林染卸下藤篓,将里头的一大布袋石膏粉递给林秀菊:“加上阿清背篓里的,这次带回来一百斤。”
余下的我们藏在山里,够村里一年用的,明日再拿一百斤回来。
每日的豆腐粉就用那么一点,林春兰觉着这二百斤就够用一年的了,乐呵呵道:"等房子盖好了,你跟阿清可要好好休息一阵子。家事,地里的活计,衣裳鞋袜都不用你们动手,交给阿娘阿妈。"
两孩子是真辛苦,她们当阿娘阿妈的没本事,只能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等林染吃完饭,再过去场院那边,两头野猪已经在刨毛了。
"阿染,野猪肉不用分给孙家村的那三姑娘么?"终于有人想起这事了。
林染:“留下两幅猪肺,一副猪肝给她们。”
“嘶,阿染,这两头野猪是你跟阿清打的!”
那三人就算只帮忙拖回来,都不止分点野猪内脏吧?
林染:“她们惹恼了野猪,躲在树上,野猪一直搁那撞树,撞累了,被我跟阿清捡了便宜。”
村里人懂了,这是相当于救了那三,那是该不好意思要肉。
"阿清看着娇娇柔柔,箭术是真好,这两头野猪四只眼睛就伤了三只,可不就只能被打死送上桌了么!"
“难怪春兰放心你们俩一进山就是几天,该你们端这碗饭。”
柳芽闻言盯着野猪眼睛瞧,小声嘀咕:“还算有点本事。”
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不是她没眼光当初没看上林染,是她和林染就没缘分。
曾经暗恋她的人优秀,说明她更优秀!
反正吧,怎么说她也是和林染一个村,自小一起长大的。林染日子过得好,她只有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