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尊三莫神虽香火不断,看着极为用心。丫鬟亦是不让人靠近,分明是一副虔诚得不能再虔诚的姿态。
&esp;&esp;可它,没有跪拜蒲团。
&esp;&esp;若真是虔诚,为何不设蒲团呢?
&esp;&esp;那神像下没有鲜花供果,只有三柱清香。敬畏神明,却不跪。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esp;&esp;殿内亦是干干净净,没有几个桌椅。
&esp;&esp;林云清走在殿内,随即被一块凸起的砖石绊了一跤,方看向地面,发现这神龛下的青色砖石另有玄机。
&esp;&esp;这里的几块砖颜色略有不同,与旁的砖石比起来,亦是有些不平整,在青灰中隐隐透出些金光来。
&esp;&esp;她用发簪扣下一小块,才发现,那竟是几块金砖。
&esp;&esp;这拜得哪是三莫神,分明是金子。
&esp;&esp;恐怕这番做派也是给“上面”的人看的,才会专门辟出一间屋子来拜神之用。亦是表面臣服于那一党。
&esp;&esp;林云清勾起唇,她已经可以确定,三莫教背后之人,身份贵在公卿,且有一定权利,能调动相当一部分官员。
&esp;&esp;已近午时,也到了放饭的时间,魏策却仍旧在殿中忙碌。
&esp;&esp;他召集了几名教徒,部署着近日的法会事宜。
&esp;&esp;今日魏策周身气压很低,忙起来似乎不要命一般,教内琐事亦是过问起来,一桩一件都细细了解和部署。
&esp;&esp;底下众人都饿了,偷偷互觑一眼,却谁都不敢出声提醒。
&esp;&esp;魏策眉头紧锁,神情阴郁,他于脑中一刻不停地想着教中事宜。
&esp;&esp;可想着想着,却还是会忍不住想到林云清。
&esp;&esp;相求
&esp;&esp;“如此我们就能在法会前两日,召集数十名信众……”
&esp;&esp;底下的教徒一边说着,肚子还咕咕叫了两声。
&esp;&esp;他顿了顿,脸颊顿时一时黑红,咬牙将声音提高了一些,继续道:“这法子已经是之前用过的了,虽慢了些,却是稳妥的。”
&esp;&esp;魏策支着头,垂眸听着底下人的话。不错,这法子是他们惯用的,但听见稳妥二字,他微微蹙起了眉。
&esp;&esp;稳妥。
&esp;&esp;若是她在此呢?
&esp;&esp;若是林云清还在的话,从来不会想着什么稳妥的法子,她总是会出其不意,用一些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奇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esp;&esp;林云清不论是对他这个教主,亦或是那些存心为难她的人,向来不肯低头,亦不会让自己吃亏。
&esp;&esp;魏策手指撑在额角,歪着头,蹙眉听着手下的禀告,有些有些心不在焉。
&esp;&esp;她如今到哪里了呢?他们二人此番回去,是要……
&esp;&esp;见魏策眉头皱起,神情不虞。刚刚还在汇报的教徒,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闭上了嘴。
&esp;&esp;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esp;&esp;可沉默着不是办法,另一个人咬牙站了出来,甚至吞了吞口水,道:“额……教主,我有不同的想法。我们完全可以再多加些人手……”
&esp;&esp;魏策听见有人主动请缨,视线便落在那人身上。脑中不知为何,又想到了与林云清一同见牙人的情形。
&esp;&esp;她对那些衣不蔽体的鹄族人视若无睹,完全不放在心上,亦是不需他出手,三言两语间,便能将那牙人敲打清醒。
&esp;&esp;她那日……似乎也曾说过这句,那群鹄族人找寻的还不够。
&esp;&esp;魏策抿起唇,心下焦躁,手指轻叩着桌子。心思也早就随林云清一道,飞出了莫停镇。
&esp;&esp;他闭了闭眼,咬牙想着:那个姓张的“故交”说的对,不论是财力,亦或地位,自己都给不了她。
&esp;&esp;也许……林云清想要的,亦只是一个安稳的生活呢。
&esp;&esp;他又能拿什么去争呢?剖开这颗心给她看看吗?只怕会血淋淋,长的亦不规整,污了她的眼。
&esp;&esp;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esp;&esp;魏策叹了口气,心中憋闷抽痛,于是扭头看向窗外,眉头蹙得更紧了。
&esp;&esp;底下那人说着说着,也渐渐没了底气,声音弱了下去。
&esp;&esp;他抬头看着教主不耐的神态,心中开始打鼓,忙和周围几人交换了一番眼神,心中已然要崩溃了。
&esp;&esp;他简直想跪地哀嚎了。
&esp;&esp;天爷呀,教主今日这是怎么了?这法子还不满意吗?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也让人提早了几个时辰。
&esp;&esp;这样都不行,他们离开三莫教去做黑工也不过如此啊!教主到底想要什么?!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