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沉声:“过来。”
&esp;&esp;萧芫不动,甚至后退了一小步。
&esp;&esp;李晁:“过来,我便告诉你。”
&esp;&esp;萧芫确实想着随时开溜,他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追上来把她拖回去吧。
&esp;&esp;但又想想,这明明就是她的书房,要走的话,该走的也是他才对。
&esp;&esp;于是微昂起头,挺直了脊背,理所当然几步行了过去。
&esp;&esp;她不止过去,还当着他的面,毫不客气坐在了圈椅上。
&esp;&esp;且一举一动皆十分优美雍贵,将自小学的宫廷仪态发挥到了极致。
&esp;&esp;李晁浑然的肃正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没忍住磨了磨后槽牙。
&esp;&esp;好得很,现在脾气见长啊。
&esp;&esp;萧芫伸手将桌上今日他带过来的齐紫梅瓶拿过来,细细赏了赏上头插着的两枝桃花。
&esp;&esp;挑三拣四:“花儿是繁盛,可全都开到荼靡,怕是两日不到便会全谢了吧。”
&esp;&esp;哼,他不急,她也不急,看谁耗得过谁。
&esp;&esp;李晁:……
&esp;&esp;他敢说,要是花枝上带几个花骨朵,她嫌弃得会更多。
&esp;&esp;李晁伸手将花瓶从她手中抽走,“你不要我便带回去。”
&esp;&esp;萧芫好整以暇,优雅地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嗯,那你拿回去吧。”
&esp;&esp;拿回去看他摆在何处。
&esp;&esp;果然,不出三息,花瓶便被他咚地一声放回了原处。
&esp;&esp;“那个监察御史……”
&esp;&esp;李晁看她迅速转头看他,挑了下眉。
&esp;&esp;萧芫一触及他的眼神,又转了回来。
&esp;&esp;李晁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自袖中拿出一张纸,以两指夹着,放到了她面前。
&esp;&esp;萧芫立刻拿起,打开。
&esp;&esp;上头都是蝇头小楷,一块一块在纸上分布,像是一份份密报被维持原样专门誊抄下来的。
&esp;&esp;萧芫自左上开始看。
&esp;&esp;上头详细写着这位监察御史近日所行所言,大到对时事发表的政见,小到在酒桌上吹的牛皮,但凡瞧着有些可疑的,全都记录其上。
&esp;&esp;这种详细的程度,简直就像在他肚子里放了个蛔虫。
&esp;&esp;李晁尚未亲政便可做到这般,若是以后亲政了……
&esp;&esp;幸好那些臣工不知晓具体皇家的手脚能伸多长,不然非得日日食不甘味,寝不成寐不可。
&esp;&esp;看了上头探得的几桩事,萧芫直接循着李晁朱批的痕迹向下。
&esp;&esp;被朱批点出来的,都是关于黔方洪灾的言辞,种种轻慢不屑,话语间已经将赈灾的钱粮视为己有,看得萧芫眉心深深蹙起。
&esp;&esp;时间是在朝堂推举他监察赈灾呼声最高的几日,地点是在金尊裕楼的顶楼厢房。
&esp;&esp;短短几日内,他见了不止一人。
&esp;&esp;气得萧芫一把将纸拍在案上,忿忿:“怎的就提议让他去监察赈灾之事,这简直就是放硕鼠进了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