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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esp;&esp;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esp;&esp;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esp;&esp;萧芫浅浅阖上眸子，面对供桌，双手合十，静静凝立。

&esp;&esp;许久，将佛珠一圈圈盘起，置于供经之上。

&esp;&esp;长明烛光轻曳，幽幽洒在隐约晦暗的经文上，规整清隽的簪花小楷一如既往，连隐隐的锋芒都全然不见。

&esp;&esp;清透柔顺的裙摆长长逶迤，转身时滑过悠然的弧度，短暂地与明黄贡布相接。

&esp;&esp;纱幔一重重落下，她趿屐越行越远。

&esp;&esp;身姿娉婷，清淡如烟。

&esp;&esp;侬丽而圣洁。

&esp;&esp;此心如磐不移，她依旧如最初面对僧人时，望他，一生平安顺遂，所得皆所愿。

&esp;&esp;真挚，虔诚。

&esp;&esp;悔悟

&esp;&esp;“大监。”

&esp;&esp;小内侍为难的语调传过来。

&esp;&esp;“今日的午膳，圣上又原封不动让端走了。”

&esp;&esp;言曹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esp;&esp;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在廊庑前踱步打转。

&esp;&esp;自从那日在颐华殿外枯立了一整夜后，圣上便好似全然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面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

&esp;&esp;口中再也不提萧娘子，可每日晨起第一桩事，便是亲自折花插瓶，使人往颐华殿送去。

&esp;&esp;风雨无阻。

&esp;&esp;一开始尚好，可是近几日，连膳食都用得不多了。

&esp;&esp;尤其政务繁忙时，更是变本加厉，今日，竟是一口未动，原样让端了出来。

&esp;&esp;圣上这副模样，比之前生怒时还要令人害怕。

&esp;&esp;他甚至闪过念头，想去寻萧娘子，又被理智压下。

&esp;&esp;总归不合适，萧娘子想必也不乐意见他。

&esp;&esp;“言曹。”

&esp;&esp;言曹立刻回身行礼，“陛下。”

&esp;&esp;李晁抬步，自门内越出。

&esp;&esp;整个人萦绕着几近躁动、甚至暗暗暴虐的气息，偏又被他压抑得很好，仿佛是当真平静。

&esp;&esp;只有眼睑下方，有一抹淡淡的，不明显的红。

&esp;&esp;“江洄可到了？”

&esp;&esp;言曹恭敬地答：“圣上的旨意刚出宫门不久，江寺卿应已在路上了。”

&esp;&esp;李晁低沉应了声，令：“你在此候着，若他来，引他去御花园。”

&esp;&esp;步伐未停，每一步都很大，像是有什么急事。

&esp;&esp;言曹望着圣上的背影，不禁苦了脸。

&esp;&esp;何时政事在御花园商讨过，还不是萧娘子每日这个时辰都会过去一趟。

&esp;&esp;要他说，未婚夫妻之间哪能与政事一样掰扯得那般清楚，糊涂一些，认个错哄一哄便也过去了，这般僵着，于身于心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