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由浅浅弯起唇角。
&esp;&esp;从前当真是狭隘了,春花固然好,可夏绿也自有不输的姿色,待到秋日,更是枫叶红于二月花。
&esp;&esp;冬雪便更不必说了,除去冷了些,漫天皑皑,宛如天上白云撒入人间,道不尽的柔软多情。
&esp;&esp;越行脚步越轻快,似脱去了许多沉重的枷锁,每一眼所见,都似新生。
&esp;&esp;垂眸,层叠的裙裾缭绕间,锦履若隐若现,萧芫调皮地变换步子,看长裙垂曳。
&esp;&esp;“萧娘子。”
&esp;&esp;转过转角,忽听身后有个温润的声线。
&esp;&esp;萧芫回头,竟是一身绯袍的中书舍人,钟平邑。
&esp;&esp;“萧娘子,这可是你落下的?”
&esp;&esp;视线下移,看到他莹白如玉的修长指节里握着一串佛珠,十分眼熟。
&esp;&esp;萧芫轻蹙眉心,回身细看。
&esp;&esp;确实像,可她昨夜不是将佛珠放在供案上了吗,今日也不曾特意去拿,又怎会被她带至此处?
&esp;&esp;不会是漆陶以为她还要佩戴,晨起替她拿的吧?
&esp;&esp;不过这都不甚打紧,若真丢了可就不妙了。
&esp;&esp;抬眸浅笑,“应是我的,都已掉了我竟也不曾留意到,幸好钟舍人看见了。”
&esp;&esp;“萧娘子客气了。”
&esp;&esp;钟平邑眉目含笑,日光照耀下,俊美无俦。
&esp;&esp;另一只手也抬起,就要双手奉上。
&esp;&esp;可下一瞬,便听得一言沉声压来,让人心头重重一跳。
&esp;&esp;“芫儿为朕求的佛珠,怎的,到了钟卿手中?”
&esp;&esp;剖白
&esp;&esp;高大宽阔的身形笼罩过来,墨底金龙的衣摆不容置疑地占据视线,萧芫面上的笑意渐渐浅了、淡了,消失不见。
&esp;&esp;她看到,钟平邑的双手微不可察轻轻一抖,指尖发白,但终从容收回,向李晁行礼,将因果缓缓道出,无一丝慌乱。
&esp;&esp;也着实没什么可说的,简简单单的送还失物,甚至失物还没到失主手上。
&esp;&esp;萧芫只是在李晁要佛珠时,伸手,客气道:“钟舍人给我吧。”
&esp;&esp;钟平邑动作一顿,等到李晁收回了手,肯允后,方将佛珠双手奉给了萧芫。
&esp;&esp;恭身告退。
&esp;&esp;李晁胸腔内被他狠狠压制,几欲将肺腑灼烧成灰的汹涌情绪,在看到萧芫爱惜地一颗颗检查佛珠时,奇异地渐渐平息下来。
&esp;&esp;却并非消失,而是化成了一片狼藉的残骸,簌簌落在心底。
&esp;&esp;落成了一片焦炙的荒芜,空落落地灼痛,蔓延到灵魂,将他死死困住,无路可逃。
&esp;&esp;这样的痛楚,在她彬彬有礼地问他,“陛下还有事吗”时,顶至了巅峰。
&esp;&esp;理智一瞬崩断,本能支配躯体,回神时,她已被他抵到假山,牢牢圈在了怀中。
&esp;&esp;有什么在静静焚烧。
&esp;&esp;十几年来奉若圭臬的基石不知何时布满裂痕,终于在此刻,悄无声息,坍塌了一角。
&esp;&esp;他最爱她的明媚,她无忧无虑的笑颜,可过往十几年,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哪一次不是无形中的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