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种种加起来,她若真是一切的幕后主使,何止狗急跳墙,鱼死网破才是应当。
&esp;&esp;可据她所知,大长公主不仅痛哭着忏悔己过,最近更是忙于筹备清湘和端王的婚事,低着身段四处下婚帖。
&esp;&esp;这痛改前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太像布了这么一张弥天大网的人。
&esp;&esp;尤其,大长公主有王太傅,平昌侯有月娘,平昌郡,真的会完全为大长公主所用吗?
&esp;&esp;若她只是个明面上的棋子,那真正搅弄风云的,难道是……
&esp;&esp;一个低调沉默的身影浮现,萧芫越想越觉得可疑。
&esp;&esp;难道是,端王?
&esp;&esp;咒罚
&esp;&esp;只有端王,才能将前前后后的所有事都串联起来。
&esp;&esp;最开始的淑太妃兄长陈御史是他的养舅父,他又与清湘有染,借这层关系攀上大长公主后,做什么都方便。
&esp;&esp;但,若是端王,李晁就显得太无能了些。
&esp;&esp;别说李晁,姑母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esp;&esp;一声闷响,硬质的奏章落于案上,太后轻嗤一声,“平昌侯若有这个胆子,当初便不会窝囊到去求娶端阳,还这么多年居于平昌,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见过几面。”
&esp;&esp;萧芫心中暗自点头,加了一句,连婚前妻子与旁人苟合诞有一女都不知,现在知道了,还是一个屁都……咳,一个字都不敢说。
&esp;&esp;“说他蠢,蠢到被人利用这么多年,予倒是信。”
&esp;&esp;李晁的声音无甚波澜,依旧恭敬严谨。
&esp;&esp;“母后圣明,重明寺月娘去信旁敲侧击询问此事,他确实像是全不知情。”
&esp;&esp;“除去大长公主与平昌侯这两人容易,但棋子没了还能再有,儿臣想从边关与平昌两处下手,将所有意图谋国之人连根拔起,一网打尽,罪行昭告天下。”
&esp;&esp;以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esp;&esp;一劳永逸,才来得干净。
&esp;&esp;太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李晁行事预备的几处思路略加纠正,今日的议事便算了了。
&esp;&esp;如今的皇帝,思虑周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必费多少心思。
&esp;&esp;可李晁告退时,萧芫却久久没听到姑母肯允。
&esp;&esp;心底有些疑惑,正想悄悄离开,便听见姑母开口,话语间满是复杂。
&esp;&esp;“前朝事忙,皇帝除了政务,也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
&esp;&esp;萧芫心头重重一跳。
&esp;&esp;一室寂静。
&esp;&esp;好几息后,李晁方应了,嗓音有些不稳。
&esp;&esp;他已尽力掩饰,可依旧每一个字,每一个气息,都如一把无形的刀,割得她心上血流成河。
&esp;&esp;再次告退,随着一声叹息般的“去吧”,萧芫再忍不住,倏然转身。
&esp;&esp;可已经晚了,他已向外行去,隔着屏风,他的背影那么朦胧,但已是好几日来,她头一次望见他。
&esp;&esp;泪湿了指缝,她死死捂住嘴,不想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不想让他察觉她在这里。
&esp;&esp;只心控制不住,反复念着。
&esp;&esp;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