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宁的衣裳昨儿个在康宁宫受了一遭,半夜发热又闷了一身汗,自然是不能再穿。
&esp;&esp;经过昨日,苏列心中早有定论,长宁姑娘的事是决计要放在心上的,便早早经吩咐尚衣局备好了长宁的衣衫,谁料,皇帝却开口道:“将侧殿里那件绯红镂金曳地裙拿来。”
&esp;&esp;苏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帝王又说:“对了,朕想起库里好似还有一件鹿绒织锦披风,一同拿来罢。”
&esp;&esp;长宁也顿了顿。
&esp;&esp;祁淮却好似没发现一般,侧头与长宁说话:“今个儿虽然天色好,但还是冻人的很,你昨日才得的风寒,受了凉,身子还没大好,还是须得穿的厚实些。”
&esp;&esp;长宁轻声“嗯”了一声。
&esp;&esp;服侍长宁的宫女名唤彩云,她思虑几许,给长宁挽了个漂亮的宫髻,还在一旁配了一支点翠步摇。
&esp;&esp;连祁淮也不免多瞧了两眼。
&esp;&esp;男人的视线太过灼热,长宁脸颊热度不褪,不知为何,她心下慌乱,微微垂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祁淮的眸光。
&esp;&esp;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esp;&esp;长宁望着铜镜里的男人,隔着铜镜,长宁有些看不懂他的神色。
&esp;&esp;“躲什么。”
&esp;&esp;龙涎香的味道慢慢笼罩在长宁身边,一点一滴侵蚀着她的感官。
&esp;&esp;祁淮伸出手,慢条斯理的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髻上的步摇。
&esp;&esp;随着他的动作,步摇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esp;&esp;他说:“这宫髻很衬你。”
&esp;&esp;若是能长久地这样装扮——
&esp;&esp;祁淮想,不着急,不着急。
&esp;&esp;明明不是什么呷昵的动作,两人之间还隔着几许的距离,身边还有满屋子的宫人,但长宁却觉得似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戴着一股引诱的意味。
&esp;&esp;更让她心惊的是他眼底就算是隔着铜镜也遮挡不住地带着侵略性的眸光。
&esp;&esp;
&esp;&esp;宫人摆上了早膳。
&esp;&esp;宫人照常想上前布菜,却被苏列悄悄拦下了。
&esp;&esp;祁淮果然没吩咐宫人上前,而是亲自给长宁盛了一碗鸡丝粥。
&esp;&esp;“你才病好,吃的清淡些。”
&esp;&esp;长宁垂眸,鸡丝粥因是细火慢煨的,上边的油脂都被仔细的刮去了,一碗粥,香气扑鼻,只剩下鸡丝的鲜美,而无一丝油腻。
&esp;&esp;长宁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esp;&esp;祁淮瞧她用了膳食,才勾了勾唇,转而自己也用起膳来。
&esp;&esp;两人安静地用完膳,祁淮喝了口茶,才问起昨日的事。
&esp;&esp;“昨日在康宁宫可受委屈了?”
&esp;&esp;祁淮嗓音很低,问她的时候就这么瞧着她的眼睛,长宁望进他的眼底,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疼惜与珍爱。
&esp;&esp;就好像,如果她说她受了委屈,他就能替她讨要个公道似的。
&esp;&esp;但是怎么可能,祁淮怎会为了她去和太后对立?
&esp;&esp;长宁甩掉脑中纷杂的思绪,想了想才开口道:“太后只是问了我几句话,旁的也没什么,何谈受委屈。”
&esp;&esp;祁淮眸色淡了淡,他良久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