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辛苦吗?是挺辛苦的。
&esp;&esp;因为县学宫那边来取“春耕套餐”,也是他跟着上了牛车,一路压阵过去的。
&esp;&esp;但是他乐意啊!
&esp;&esp;因为可以和心悦之人一起忙前忙后嘛!
&esp;&esp;不过阿侪的问话也还得回啊,“也行,赶明儿我问问他。”
&esp;&esp;可阿侪一瞬间又有了别的担心,“眼看桃花要谢了,到时候就没有桃花醉了呀?”
&esp;&esp;“那不还有梨花,李花,杏花嘛!”
&esp;&esp;“再不济,各类果子也可以泡酒,还能做罐头,阿侪莫忧心哈!”
&esp;&esp;阿侪一听就乐了,他算是知道公子幸为何次次来,见到她就乐。
&esp;&esp;实在是他自己也会忍不住乐啊,她从来不会轻言放弃,总会在人困惑时,轻言细语就解开困局,让人看到希望。
&esp;&esp;这要是他再长她几岁,怕是自己也会想要娶她过门呢!
&esp;&esp;自己心里想通后,再面对登门来送桃花的公子幸时,都已经能出言喊“阿幸哥哥”:“阿幸哥哥,谢谢你每次都来送桃花,累了吧?渴了吧?来喝口杏皮水吧!”
&esp;&esp;公子幸挑眉看向李卉,他这是通过了阿侪的考核?
&esp;&esp;阿侪不哒言,只指了指那边的桃花,傲娇地道,“谢谢你送过来的金疙瘩!”
&esp;&esp;李卉差点笑喷——得,有什么样的掌柜,就有什么样的伙计,在财迷这一块,阿侪是越来越像她啦!
&esp;&esp;葵菜米糊有些变化总在不经意间……
&esp;&esp;“最近怎么没几时看到大哥?”
&esp;&esp;公子幸不得已把话题岔开。
&esp;&esp;李卉知道他的意思,便顺着说了下去,就跟他说,大哥这些日子跟他一样也是在家中休息,县上给他新批下来的地还没下来,所以也就没有着急去市集上找泥瓦工修新房,反正家中如今添了小福娃和一名奴婢,杏花巷的老房子也住得下。
&esp;&esp;说到家中有了奴婢,李卉就想起之前大哥说他特意跟官中说不要奴婢:
&esp;&esp;“阿幸为何拒绝了县里的好意?家里多个人也好多个帮手嘛。”
&esp;&esp;“你当真如此想?”公子幸看穿了她闪烁眼神里的试探,也不绕弯子,“我们家跟你们家情况不同,小福娃随时都需要人照看;我阿爹阿娘忙惯了,多个人来还不习惯;现在我也从市集守卫调过去军营,军中男子再要个奴婢,也不像话。”
&esp;&esp;这倒是一番恳切的实话,李卉见状也不为难,“也对,不过阿幸,县里给你的地批下来没?什么时候动工修房子?”
&esp;&esp;她想既然他和大哥一起受封了爵位,那么一应待遇也应该是一样的,故有此问。
&esp;&esp;“也尚未有批复”,公子幸答,“说到这个,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的休假只是暂时的,将来恐怕没有这么多时间盯着修房的进程,可以拜托你帮忙吗?”
&esp;&esp;“这恐怕不好啊!”李卉知道他想更进一步拉近两人关系,可替他修房子这事儿,要么是家中父母的事,要么就是家中妻子的事,她若是答应,又将她置于何地?
&esp;&esp;公子幸点到即止,见她面有难色,也不再多问。
&esp;&esp;四月初的晚上已有些燥热,但胜在有凉风,风往两人脸上一吹,便将这个话题吹散开来,公子幸告辞离开,李卉便收敛心神开始忙碌。
&esp;&esp;不断地有食客来问,烤蚕蛹何时才能再上。
&esp;&esp;李卉便一遍遍地耐心解释,道是蚕如今才开始养,蚕蛹哪里出现得那么快。
&esp;&esp;但她忙碌之余又觉得食肆的菜单能被食客惦记着,也是好事一桩,于是又多送了一盏杏皮水给他们,薄利多销嘛。
&esp;&esp;这段时日里,不仅是她忙,家中人人都很忙。
&esp;&esp;承担家中壮劳力的主要是阿爹和大哥,阿爹照例是侍弄家中的那些地,除此而外,还有大哥新得到的田地,要平整土地,要除草,还要施肥,也是一大摊事。
&esp;&esp;而大哥呢,则跟从前大嫂一样,日日往返杏花巷和平安巷之间,在养蚕之余又喂猪喂鸡,每日弄完这些还要去地里帮阿爹赶牛犁田。
&esp;&esp;李慧觉得大哥有些辛苦,可他却说自己难得帮家里干些事情,指不定哪天让去咸阳的命令就下来了,“现在能帮着分担一些是一些,阿嫂又要看顾才两月的福娃,我辛苦就辛苦些吧。”
&esp;&esp;李卉听了也就只能随他去。
&esp;&esp;一个雨夜的后半夜,就在大家都认为做了今日明儿可以歇上一歇时,河娘却受阿嫂之托来报李卉,“小姐突发高热,大人已去请郎中的路上……”
&esp;&esp;李卉一听,立马穿起衣衫就往杏花巷跑。
&esp;&esp;进得屋来,才发现郎中已经在了,又看了一眼烧得满脸通红的福娃,只得按耐住内心的焦急,仔细地听医嘱:“这是换季常见的病症,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