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卉见里外都疏通好,便开始正式琢磨起来。
&esp;&esp;不仅如此,她还听阿嫂说,上次巷子里那个来找她炫耀的姑娘的阿娘,好像就是因为那姑娘有些厨艺傍身,聘礼多给了些不说,在婆家也颇有话语权呢。
&esp;&esp;“这肯定是对的,无论何时女子都要有些技艺,那么变故来时,也能更从容些。”
&esp;&esp;这样跟自己说完,她便想到了生辰宴时来跟她说话的阿荇。
&esp;&esp;几日后她亲自跑了一趟司农监。
&esp;&esp;跟阿荇说明来意后,她立刻就同意了:
&esp;&esp;“这样我也不用辞工,只用夜市时过来,对吧?”
&esp;&esp;那么白日里便由阿侪来守,等阿荇从司农监过来,两人交接,这样也不会太累。
&esp;&esp;“不累不累,我喜欢与你一起。”
&esp;&esp;万事俱备后,李卉便还是让阿爹去帮忙翻日书,选了个下个月的黄道吉日。
&esp;&esp;这便给了她将近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卉娘食肆的白日版便要开张了。
&esp;&esp;可就在李卉热情满满准备大干一场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esp;&esp;热姜茶是癸水!
&esp;&esp;她来生理期了!
&esp;&esp;而在大秦,这叫癸水。
&esp;&esp;前世时,按照她的年龄,其实已经算是“熟龄少女”,对来生理期这事见怪不怪。
&esp;&esp;甚至有时候因为熬夜加班,生理期推迟了几天,她还想要不要去医院看医生。
&esp;&esp;而各类卫生巾、安睡裤、卫生棉条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她完全不担心。
&esp;&esp;可如今是在大秦啊,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esp;&esp;所以当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床单上殷红一片时,立刻便觉得自己心慌气短。
&esp;&esp;是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恐慌。
&esp;&esp;在这个擦屁股都要用篾条的时代里,她好说歹说才让家里同意了用路边摘来的树叶子当卫生纸用,如今她却来了癸水!
&esp;&esp;真要像前世她看的那些宅斗文里,那些姑娘小姐们来癸水,只能躺在床上嘛?
&esp;&esp;她可是个动若脱兔的性子,还有食肆那边的一大摊子事呢,这可怎么办?
&esp;&esp;可眼下这个困局,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时——
&esp;&esp;“卉娘,你起来了吗?”许久之后,阿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esp;&esp;她抬头看了看日头,才知道已过了朝食的时辰。平日里她最积极,可今日却晚了这么久,于是阿娘吃完饭把碗一丢,就赶紧过来看她。
&esp;&esp;“吱呀”一声木门推开,带进来了一阵风。
&esp;&esp;吹开了李卉头上凌乱的碎发,她那张憔悴无措的脸毫无遮掩地被阿娘看在眼里。
&esp;&esp;阿娘瞧她这幅样子,赶忙上前来,捉住她的肩膀,使劲晃她:“卉娘,卉娘?”
&esp;&esp;“阿娘,我没晕,你快别晃了……”李卉前世本就有痛经的毛病,这回初潮时,身体上倒是没有那么明显的痛感。
&esp;&esp;也对,李卉想,如今这样不方便,若还痛得死去活来,干脆一死了之吧。
&esp;&esp;但是她的双手却被阿娘紧紧抓着,箍得倒是让此刻虚弱的她真的晕过去。
&esp;&esp;这边阿娘见她终于有所回应,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心有余悸地道:
&esp;&esp;“你这大半日不起来,我还以为你跟去年一样……”
&esp;&esp;末了可能觉得话说出口不太吉利,就又改口道,“还好还好。”
&esp;&esp;李卉心里苦啊,阿娘啊,我一点也不好,“阿娘,有没有现成的月事带?”
&esp;&esp;听她这样一问,阿娘先是一怔,后又一副了然的模样,凑近了些,终于看清了她床单上的那一团,心算是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esp;&esp;“阿卉,你先坐着别动,这是来癸水了,从今日起你就是大姑娘了,这是好事,千万莫怕,阿娘这就去给你拿月事带。”
&esp;&esp;阿娘转身便去了自己的院子,不多会儿便拿了好几条过来。
&esp;&esp;都是她素日里给布庄供货之后剩下的边角料,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用说,凭李卉前世多年看网文的经验也知道,这表面缝得跟小福娃穿的百家衣一样的月事带里,装的一定是草木灰。
&esp;&esp;果然,“前一阵你阿嫂就跟我说要做几条来备着,幸而我听了她的,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esp;&esp;李卉心道,还得是心细如发的阿嫂啊。
&esp;&esp;连同月事带一起拿来的,还有半盆温水,阿娘特意背对着她去给她整理床单,让她能够从从容容地洗完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