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就为着这个,阿嫂每日也要喝上一盅,她起初觉得不好喝,又热又辣的:
&esp;&esp;“喝下去跟喝中药苦汤子有何区别!”
&esp;&esp;但后来喝着喝着,倒也没觉得有多么难喝了。
&esp;&esp;这几日李卉虽然身体上不舒服,但脑子却很是灵光。阿嫂的这句看似不是抱怨的抱怨,却给了她一个新的商机——
&esp;&esp;“不若我们在食肆里卖这热姜茶如何?”
&esp;&esp;阿嫂不解,“我都是喝了好几天才喝惯的,放食肆里真的有人买吗?”
&esp;&esp;“再难喝,也要比真正的药汤好喝啊!”
&esp;&esp;李卉打定主意,道:“就以能缓解经期不适为由头,肯定不愁卖不出去的!”
&esp;&esp;在秦法严苛的时代,太多的女性被隐去了姓名,她们身体上的苦痛并不会太引起重视,而她这个穿越者,正想为她们,尽力做些什么。
&esp;&esp;“只是不能明晃晃地以‘经期不适’为卖点,就说是‘热姜茶’吧,专给女娘们喝的!”
&esp;&esp;热姜茶不贵,只卖三钱一小水囊,再添三钱便能买一大水囊。买了回家觉得冷了还能再热一热,关键是她一说“只卖给女客”,那些人自然也就懂了。
&esp;&esp;本来她还想专门去找一些益母草来,做一些益母草膏方,但考虑到店小赢面小,便只能往后再徐徐图之。
&esp;&esp;身体上的不适很快就随着痛感消失,李卉在大秦的第一次癸水就顺利结束。
&esp;&esp;当然,这只是她认为的“顺利结束”——
&esp;&esp;大哥连着几日没看到她,说什么都要到平安巷来看她,阿嫂好说歹说才劝住;
&esp;&esp;他按耐不住又想问阿娘,肩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后,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esp;&esp;“嗨,我还以为她又像去年那样,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esp;&esp;再一个就是公子幸。
&esp;&esp;他过来送最后一批的桃花,是西山上的桃林里的。
&esp;&esp;“哇,阿幸哥哥,这都五月了,怎么还有桃花啊?”食肆中一连三四日都只有阿侪一人,“卉姐姐看到了一定特别高兴,我先去把它们晾晒起来,阴干……”
&esp;&esp;“你卉姐姐怎么了?”公子幸也纳闷。
&esp;&esp;“不知道啊”,阿侪抓了抓头巾,不明就里地道,“我也问过,但她们都说没事,可既然是没事,怎么又不让我去看看呢?”
&esp;&esp;“上次我都到卉姐姐家门口了,眉姐姐说什么都不让我进!”
&esp;&esp;带新徒弟自己没淋雨,也要给别人撑伞……
&esp;&esp;阿侪说完,公子幸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从前在长平街市集守卫处当差,营里头都是些男人;再加上之前在泾水边修河渠,好不容易得了闲,就听那些士卒们在那抱怨。
&esp;&esp;间或就听到了一些关于女子来癸水的话,倒也不是说故意听的,实在是他们说的太大声而无所顾忌,公子幸的耳朵就
&esp;&esp;不得不听到。
&esp;&esp;“既如此,我便去登门瞧瞧吧。”
&esp;&esp;前几日不让进,这几日没准儿好了,就允许探视了呢?
&esp;&esp;阿侪却出来挡住了他,“不行,卉姐姐连我都不见,怎会见你?”
&esp;&esp;可说完这句又觉得自己心虚,往旁边让出了半步路。
&esp;&esp;他是知道面前这人对卉姐姐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esp;&esp;“啊呀,你们都在啊?快来帮忙。”
&esp;&esp;门口一阵爽朗的女声到底是打破了这二人尴尬的沉默,是李卉从牛车上跳下来,一双手使劲地招呼他们。
&esp;&esp;新买的大陶罐里,装的是她最新研制的热姜茶。
&esp;&esp;今儿是她来癸水后的第一天出门,身上爽利了,心里自然就高兴。但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esp;&esp;两人都乐意被她差遣,尤其是公子幸,见她又是一副气血很足的样子,便也大概知道了她目前的状态:“放下别动,我们来!”
&esp;&esp;虽说身上干净了,但身体应该还是很虚弱的,有他在,就没有让他喜欢的人干重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