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卉还是半信半疑地跟老伯谈,还撒娇卖萌又卖惨地想让老伯再降一些。
&esp;&esp;老伯看她这样:“不能再降喽,这可是郡城的宅子呢!再说……你良人他……”
&esp;&esp;等最终找来中人签了约,契约书拿手上,李卉才从兴奋不已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esp;&esp;“不是,阿幸,我总觉得今日还是太顺了,而且那老伯话里还提到了你。”
&esp;&esp;然后走在前头的她,猛地一停,倒是把往前走的公子幸“肘击”了一下。
&esp;&esp;“你不会是答应他什么了吧?”那老伯口口声声跟地说“你良人”,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esp;&esp;李卉不知道,此刻她的“腹黑”在与她有绝对身高差的公子幸面前,就像撞到凶猛饿狼嘴边的小兔子,可公子幸还没开始说话,就光是那么看着,就又开始脸红:
&esp;&esp;“我……我就是说,说……你,一
&esp;&esp;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想在梧郡有自己的宅子。”
&esp;&esp;这话倒是也不假,但肯定有后话,不然阿幸你耳朵红了干啥?
&esp;&esp;“然后我还……还跟他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哪,我怕你不要我……”
&esp;&esp;而事实是,她确实还没有答应他的求亲,目前看来就像是前世“谈恋爱是谈恋爱,结婚是结婚”的状态:“也是,等过些时候到了梧郡,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
&esp;&esp;她有心还要再调侃公子幸一番,却不知何时对方的手一下子环上了她的腰:
&esp;&esp;“然后我就跟老伯说,不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得跟别人了……”
&esp;&esp;啊啊啊啊,这这这,李卉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像一只熟透的虾。难怪啊,方才那老伯一直让她坐着说,她推辞不过,才坐进了圆椅里,“坑”在这里啊!
&esp;&esp;“你这个……登徒子,我还未曾及笄啊!你让人老伯如何看?!”
&esp;&esp;再一回想,那老伯的目光里也分明都是多了几分问询。
&esp;&esp;不过好在她本来个子就比一般女娘高些,说是有了十五六岁,也是有人信的。
&esp;&esp;但,“你真的不该毁我清誉!”
&esp;&esp;李卉生气地从他手里挣脱,再往前走了几步,公子幸追上来,“阿卉,我错了,我错了,方才的话就是听你说要找别的男子时,存心激你的。”
&esp;&esp;“我把你看得比我的性命还要重,所以我没说过那些胡话。”
&esp;&esp;“那你说了什么?”李卉还是不依不挠,今儿总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我……我就说,钱如果不能再降了,我就替你再付上一些。”
&esp;&esp;李卉愕然,她是既吃惊又感动,更多的还是——
&esp;&esp;遭了,以后这人情,要是两人真的拜拜了,可要怎么还啊?
&esp;&esp;“先稳住”,李卉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
&esp;&esp;而后她心惊肉跳地问,“阿幸,你垫了多少钱?”
&esp;&esp;在她近乎质问的目光里,公子幸不敢说谎,他吞吞吐吐地道:“不多,就八千。”
&esp;&esp;这还不多?!李卉只差掐自己人中了,她就说梧郡的房子不会这么便宜,原房东再怎么急用钱,也还是不会刚刚好,就够她的心理预期。
&esp;&esp;而现在契约书也已经签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去单方面撕毁合约,会不会再几倍相罚——原因是前世她对秦律中的一些枯燥条款并不是特别感冒,所以就没有仔细看。
&esp;&esp;于是她只好顺其自然:
&esp;&esp;“那这样……阿幸,这笔钱我回头写个借条给你,后面我一定会还上。”
&esp;&esp;“不……我给你垫钱,不是为了让你还的。”公子幸道,“反正我的俸禄一直也没处花销,之前喜乐巷的宅子休憩花了一些钱,除此而外就再没有其他的,我吃住都在军营里,你不必觉得有压力。”
&esp;&esp;“再说了,你现在比我更急需用钱。”
&esp;&esp;李卉盯着面前的公子幸,这个“光做不说”的行动派男人,她一时竟有些语塞。
&esp;&esp;一月的寒风拂面,让她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esp;&esp;从前他不打招呼就提亲,是因为觉得自己可以给对方幸福;但是被拒绝后吧又绝不强人所难,每次都是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
&esp;&esp;帮助了也不邀功,真是前世所说的那种“情绪价值拉满”、“责任感和担当力满分”的“潜水艇式”伴侣啊。
&esp;&esp;初来大秦,她不知道这样儿郎多不多,但目前她遇到的阿幸,就是这样的一个。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