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下一秒,电光火石飞速炸开,火花乱箭般四散,在沈映面前铺成了满天星。
&esp;&esp;火星坠到魏雁行手上,魏雁行没忍住痛呼出声,“呃——”
&esp;&esp;沈映和褚颢昀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心中清明了许多。
&esp;&esp;魏雁行立刻意识到不对,捂住嘴慌忙逃离,“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esp;&esp;等他的身影消失了之后,剎那间,万籁俱静,天地茫茫只剩破碎。
&esp;&esp;沈映小心地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褚颢昀,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怀里的古剑轻轻放到地上,迈开步子缓缓向他走去。
&esp;&esp;想要握手,却被褚颢昀甩开了。
&esp;&esp;沈映自知不配,也不再伸手,只是声音开始变得哽咽:“我可以解释。”
&esp;&esp;“解释?”褚颢昀的眼眶有些发红,“是解释千年前灭族的圣旨,还是解释千年后骗我耍我的行径?沈映,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有没有!”
&esp;&esp;矛盾激化
&esp;&esp;面对褚颢昀的质问,沈映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esp;&esp;千年前也是如此,他高居庙堂,听着他的崩溃和痛苦,心脏疼得好像被打碎重组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口水在嗓子里滚了几番,沈映指向他正在流血的左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在流血,我帮你包上吧。”
&esp;&esp;“不用!”褚颢昀一脚踹翻垃圾桶,桶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摔了一地。
&esp;&esp;沈映递给他一块丝巾,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这是你以前给我的,你总不至于嫌弃自己吧。”
&esp;&esp;褚颢昀的目光盯定在洁白丝巾上,丝巾白里透蓝,确实是他之前递给过沈映的,这个距离能闻到淡淡的雪松香味,是被精心清洗呵护过的。
&esp;&esp;“你好伟大啊,沈映。”褚颢昀情难自抑地嗤笑,“我是不是还要三跪九叩,好好感谢陛下珍藏着我的丝帕?”
&esp;&esp;沈映神色无奈:“别这么叫我。”
&esp;&esp;“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褚颢昀上前一步,受伤的手砸到沈映胸口,声音不由沉了下去,“永安三年,塞北战乱,时年谢姓占据半壁庙堂,我怜你处境艰难无人可用,主动请缨,在塞北边境厮杀了半月,可你呢,你高居庙堂不染风尘,你杀了我全家!把千里之外的我瞒得好苦。”
&esp;&esp;“我没有。”沈映嗓音沙哑,眼底似有泪光,“他们是因我而死,但我没有杀他们,我说了我可以解释。”
&esp;&esp;褚颢昀勾唇冷笑,“你的字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下诏狱的圣旨是你亲手写的,那道圣旨加覆圣印,经尚书省转递六部,传阅天下晓谕万民……你哪来的脸抵赖?”
&esp;&esp;沈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这笔胡涂账千年前就没算明白,现在时隔这么久,褚颢昀又是这样的情绪,更是算不明白了。
&esp;&esp;既然算不明白,那就只能耍赖了。沈映直接摆烂,双手捂着耳朵耍混,“听不懂,听不懂思密达,你跟我唠点正常的磕,别跟我拽文言文,我听不懂!”
&esp;&esp;褚颢昀:“……”
&esp;&esp;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那团火怎么都化不开,褚颢昀把官印收好,转身就走。
&esp;&esp;景区外,司机顶着一脸职业微笑站在门边,客客气气地说:“欢迎少爷回来。”
&esp;&esp;褚颢昀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打开后排车门,闪现而来的沈映连忙抵住门,“怎么不等我,要去哪?”
&esp;&esp;褚颢昀想砸上门,又怕对他这骨折的手二次伤害,只得压下心中怒火,没好气地说:“去云阳大学举报你学术造假,听不懂文言文……呵呵。”
&esp;&esp;沈映:“……”
&esp;&esp;总感觉褚颢昀的精神状态被他传染了,时好时坏的,有一种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丧尸感。
&esp;&esp;可沈映是什么人?
&esp;&esp;被两世磨平了心性,没心没肺快乐加倍的人物!
&esp;&esp;“我可警告你,我就指着这仨瓜裂枣活着呢,你要是举报我,到时候我吃不上饭,就去你家门口乞讨,我挂大喇叭拉横幅,让整个西南都知道你姓褚的抛妻弃子!”沈映不客气地钻进车后座,“总而言之就是我跟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esp;&esp;“抛妻,我勉强能理解理解。”褚颢昀额角青筋直跳,“我弃的‘子’在哪呢?啊?老子跟你就他妈是断子绝孙的命,你他妈能赔我个‘子’吗?!”
&esp;&esp;沈映倒是坦荡,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
&esp;&esp;“艹!”褚颢昀狠砸了一下车门。
&esp;&esp;他第一次知道,人一旦气到极致,就不想生气了,只想笑。于是就笑着看向沈映,“你给我下车。”
&esp;&esp;“我不!”沈映拿出他强任他强,我自横到底的气势,“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凭什么赶我下车,你知道这在古代叫什么吗?”
&esp;&esp;褚颢昀用脸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