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于她孤身一人处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生存,晚亭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和困难,但做为亲人,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擅自想要牺牲亲人,晚亭实在不能容忍。
&esp;&esp;“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南宫府二房的庶女,不是太子妃你府中的,你无权干涉二伯已经定下的婚事。太子妃,我希望你不要等到众叛亲离的那一天再后悔!至于我的问题,你想告诉谁,请便!”晚亭站起身行了礼,走向门去。“回头再说了一句:“太子妃娘娘,希望你好自为之。”
&esp;&esp;背后传来的是一声碎磁声。晚亭摇了摇头,她已经不想再见到晚雪了。
&esp;&esp;“芙妹妹,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是不愿意进二皇子府为妾的,是吗?”看着晚芙,晚亭郑重地问道。
&esp;&esp;“自然是的,即便是死,我也决不为人妾室!”晚芙脸上闪着坚决的光芒,点头回答。
&esp;&esp;“那好。如果我说要你马上跟许捷成亲,你有意见吗?”求人不如求己,晚亭决定釜底抽薪。只要晚芙成亲了,晚雪就没有办法了,二皇子也就放手了。好的是,目前二皇子并没明确表示要晚芙,全是晚雪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至于私底下二皇子对晚芙说的话,晚亭觉的可以直接忽略,就当是玩笑话好了。毕竟也没人作证不是?
&esp;&esp;晚亭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和顾虑都告诉了梦姬跟晚芙,问她们的意思如何。梦姬略略思忖便答应了,赶紧修书给南宫锦说明此事的无奈,以免得南宫锦生气,还说此事需要一个位高之人参与,这样就能代替南宫锦的不在场。晚亭明白梦姬指的是秦煦。
&esp;&esp;只是此事毕竟是家事,晚亭没把握秦煦会答应来做这个招人骂的事。她的想法其实简单,南宫锦不在,可是大伯南宫钰在啊,古人不都说长兄为父吗?这么算来,南宫钰可就是有祖父的权威了,尤其他又是现任的族长,他出马说要让晚芙成亲,晚亭想李氏应该不会太反对。再加上自己的老爹南宫铉,晚亭想这件事也就有九分把握了。至于怎么说服南宫钰,她打算这个问题就交给老爹去处理好了。凭着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再加上同情晚芙,南宫铉要是还搞不定他大哥,那也太逊了!
&esp;&esp;不过还是得做好两手准备,说不定秦煦肯出这个头呢?那不就锦上添花,皆大欢喜了!晚亭乐观地想。
&esp;&esp;事实证明,晚亭的乐观还是有理由的。在听了她的话后,秦煦只是眯了眯眼,就答应了,而且还是笑容可掬的。这让晚亭疑惑秦煦是不是早就等着她呢。
&esp;&esp;“整天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呢!我这不是看你说的可怜,那个倒霉的女孩子又是你堂妹,跟你处的又好,这才帮忙的。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就喜欢当媒婆子啊?”秦煦敲了敲她的头,嗔道。
&esp;&esp;“哎呀呀,我知道你是好人,天底下最大最好的人,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除暴安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全天下美女见了你都走不动道的超级无敌大帅哥行了吧?”晚亭揉着额头,笑嘻嘻地耍嘴皮子。
&esp;&esp;“那你见了我走的动道吗?”秦煦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问,一边帮她揉额头。
&esp;&esp;“我当然走不动啦!有你这个哥哥在,我还走什么?干脆等着你背我算了!”晚亭拿头在秦煦的手掌心里蹭了蹭,笑的分外窝心。“哥,我有没有告诉你?有你真好。”
&esp;&esp;秦煦的手停了一停,一丝苦笑瞬间划过眼眸。轻轻地,如同叹息一般喟叹着道:“嗯,是好。有你也是真好呢!”
&esp;&esp;晚亭微微的笑,笑的安心。
&esp;&esp;几方插手下,事情办起来也并没有预想中的困难。尤其是秦煦亲自写信给南宫锦,虽然晚亭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但南宫锦就是同意了,还特地写了信回家把李氏训斥了几句,说她不该纵容晚雪,把个李氏委屈的要死。
&esp;&esp;为了以防万一,晚芙和许捷在秦煦等人的见证下举行了婚书交换仪式,同时拜了南宫钰和众位长辈,这就是真正的定下来了,虽然没拜堂,但按照大唐律来说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夫妻关系了。只是因为晚芙还没及笄,暂时不圆房罢了。
&esp;&esp;说起及笄,晚亭和晚风两人都是十五了,前后相错不多,南宫锦不在家,南宫铉就一肩担了,将两个女孩子的及笄礼都准备的妥当,内里自然就是李氏和萧墨笛两妯娌的事了。
&esp;&esp;只待及笄礼一过,俞毅和云遥就纷纷来请婚期,一时间众人忙的团团转。
&esp;&esp;这天久违的云飞也来了,送上贺礼后玩笑道:“女子及笄是大事,我就等着你来做我嫂子了。只是想想真觉得亏,明明我年纪比你大,倒要来尊你为长,这可真是大树栽到小树坑里了!亏死我了!”
&esp;&esp;几人向来熟悉,经常玩笑惯了的,晚亭又不是个小气矫情的,因此云飞倒也没有因为结了亲变的疏离。
&esp;&esp;若是平时晚亭也会说几句玩笑话,只是今日及笄,外边来了很多人,她再性情爽朗豪气也得顾忌一二,因此对云飞的玩笑只是低了头微笑就罢了。却不想让一干见惯了她爽直性情的人大呼西边出太阳了,齐道:“果然是大姑娘了,知道害羞了哩!”
&esp;&esp;晚亭在心里骂:“害羞你个毛线!老娘那是要照顾南宫府的面子,不得已的。从小到大,字典翻烂了也找不到能让老娘害羞的,脸皮早就厚比城墙了!”
&esp;&esp;众人高兴,又都是一帮半大的男子汉们,南宫黰当值不能回来,就由南宫黠做东,领着一帮人喝酒去了。
&esp;&esp;酒桌上推杯换盏闹的欢,就连云飞也放开心头阴霾,畅快地跟南宫黠大呼小叫着斗酒。喝到七八分醉时,忽然东叔领了个人来找云遥,说上官老将军醒了,急等着要见他。
&esp;&esp;云遥仔细看了看那人果然是父亲身边的,忙丢了酒杯跟众人赔罪后带着云飞一起跟着走了。
&esp;&esp;云遥兄弟俩喝的有点多了,几乎是一路掐着自己的手腕子才支撑着见到上官老将军,但老将军开口说的话却将两人惊的瞬间清醒了。
&esp;&esp;“爹你没事吧?”云飞率先去摸父亲的头,一边心里嘀咕:没听人说父亲还顺带发烧啊?怎么会说出这样吓人一跳的话?他回头看看云遥,只见三哥也呆愣愣的还没缓过神来。
&esp;&esp;“我说的是真的。”老将军一把甩开小儿子的手,严肃地看着两人说道:“子远并不是我们上官家的孩子,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表妹的儿子。”
&esp;&esp;云遥的头晕晕的,只看见父亲的嘴巴张张合合,伴随着缥缈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
&esp;&esp;“砰”云遥摔倒在了地上。
&esp;&esp;细算浮生千万绪
&esp;&esp;当有一天你的亲人告诉你,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不是你的家,父母也不是你的父母,十几年的感情,突然从无比的熟悉变成陌生,任谁能受的住?
&esp;&esp;云遥醒过来就坐在床边看着父亲,两眼茫然,脑子里像缠绕着雾气一样的空白。良久,他问道:“我不是你的儿子么?”“那我是谁呢?”他又问,声音低沉而干涩,像是把生了很多年的锈菜刀刮过瓷器,说不出的难听,让一旁的云飞分外难过。
&esp;&esp;“你的父亲姓张,原名张停,字兰舟,是个耕读传家的教书先生。”老将军看着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慢慢陷入回忆…
&esp;&esp;年轻的上官鸿是个崇尚武力的男人,他的爹娘非常宠爱他,除了是因为整个上官家只有这么一个男丁,更重要的还是上官鸿实在是个优秀的人。
&esp;&esp;他热情,重义,孝顺,聪敏,再加上相貌英俊,几乎就是个完人——除了他爱打架。当然,上官鸿自己从不认为那是打架,他叫那个为“切磋”。但是爱子心切的母亲却常常被他一身的伤口吓到,屡屡阻拦儿子唯一的爱好。为了妻子不再被调皮儿子经常性的鲜血淋漓哭的肝肠寸断,上官鸿的父亲决定早早为儿子定门亲事,好籍此拴住儿子那颗躁动的心。
&esp;&esp;上官鸿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打赢比他强的对手,压根不在意什么亲事,也没有多考虑一下。母亲笑悠悠的指着告诉他,那个文静漂亮的小女孩子是他的表妹,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子了。他却连头都没抬,随口“嗯”了一声就答应了,转身又去研究战术去了。
&esp;&esp;表妹怡儿是个外表文静,内里倔强有主见的人。对于自己的这个表哥也没有太多的情愫,两人在一起更多的是像朋友一样斗嘴。
&esp;&esp;表妹喜欢看书,而上官鸿却更热爱在太阳下赤裸着晒黑的胸膛练拳头。表妹说上官鸿和自己不合适,上官鸿只是懵懂地点头,并不明白怎么叫做“合适”,但他还是喜爱这个表妹的,也就觉的表妹说的像是有道理又像是没道理。
&esp;&esp;有些人可以做朋友,做死党,却唯独不能做夫妻,那样对谁都是折磨!表妹这样对他说,他只是懵懂地点头。
&esp;&esp;表妹叫他和自己向大人们去说明,可是在面对父母的殷切眼光中,他们又屡屡开不了口。尤其是在大人们眼里这两人只是小孩子,虽然一本正经地说他们不要成亲,但是,“这都是孩子气,不是吗?”大人们就笑的更欢了。
&esp;&esp;表妹说,既然两个人都不喜欢对方,就应该放开这份束缚,去寻自己的幸福。上官鸿觉的表妹说错了,他喜欢的。“你喜欢我什么呢?有喜欢到看不见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不想练拳头的地步吗?”表妹严肃地问他。
&esp;&esp;呃,这个…上官鸿想了想,诚实地摇头说不会,打拳是自己最喜欢的事,他不可能因为看不见表妹就不练拳头了。“这不就结了?你不会因为我放弃练拳,就像我受不了你每天一身的汗酸味一样,所以我们只能是兄妹!”表妹摊了摊手说。“我想,只要我们各自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大人们就一定不会再当我们说的话是小孩子气了。所以眼下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esp;&esp;上官鸿一直认为自己整天在外面跑,肯定会先找到,结果却是表妹先找到了。
&esp;&esp;那是初夏的季节,两人一大早去河边——上官鸿练他的拳头,表妹看书。最近父母屡次提起两人该成亲了,他们只好躲着。
&esp;&esp;那个早上有微风缓缓地吹着,表妹在几株晚开的桃花下看的认真。风过的时候有花瓣飘落下来,落在表妹乌黑的发间和白色的裙裾上,衬的青春少女更加的美丽。就在一回头间,上官鸿看见了这幅美丽的画面,心底某处忽然就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一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这个时候张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