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告诉过他吗?他又是怎么回应你的?不要说你想,只有你一个人想是没有用的,懂吗?”晚亭叹气。她早就知道晚晴喜欢沈醉,可是据她看来,沈醉喜不喜欢晚晴,还很难说,毕竟沈醉至今还没有什么表示,这让她觉的晚晴的事情很悬乎。可是她每次暗示晚晴,这丫头又都不当回事,让她干着急没办法,她又不好明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沈醉要走了,这件事也迫在眉睫,她不想晚晴后悔一生。
&esp;&esp;“去吧,去找他问问清楚,要是他对你有情,那么我陪你去跟爹娘说,爹娘都是爱你的,而且也不是那些恶俗之人,他们一定会成全的。若是他无意,我劝你从此丢开手,全当他是个陌路人,不要再让自己陷在中间无法自拔了。”
&esp;&esp;晚晴定定地想了想,深觉晚亭说的有理,便出去找沈醉去了。
&esp;&esp;这里晚亭就让青竹去包些桃花糕,带着人往沈若的房里去,正巧迎头碰见了沈若,晚亭便拉着她一起走,一边问回家的礼物都齐了没有,又叫沈若不要一回家就忘了这里,和她们生疏了,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沈若只是恬静地笑着一一答应。
&esp;&esp;“对了若若,我有一些事情不清楚想问问你。”进了屋子,晚亭坐下呷了口茶说。沈若笑了笑,叫丫头们都下去,这才道:“姐姐想问什么只管说,我绝不隐瞒半点。”
&esp;&esp;“哎,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就是想问下你…那个沈醉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叫沈若妹妹,沈醉却是沈若的叔叔,晚亭就觉的浑身别扭。其实沈若既然已经回归沈家,跟南宫家又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晚亭觉的不必再按照以前的叫法来称呼了,搞的大家那么痛苦纠结的。
&esp;&esp;“姐姐是想问叔叔跟六姐的事吧?”沈若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微笑着一语道破。
&esp;&esp;见沈若如此直接,晚亭也不藏掖着,便点头问沈若,沈醉在家里有没有定亲,最重要的是,沈醉对晚晴有没有情,有没有娶晚晴的意思。
&esp;&esp;沈若笑了笑:“据我看,叔叔对六姐也不是没有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凡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又不大开口说话,所以我也不能肯定什么。再有,这件事情,我觉得是他们两个的事,我们再怎么着急都没用,关键还得是他们有没有那个勇气挑破那层窗户纸。姐姐你说呢?”
&esp;&esp;晚亭惊讶地看着沈若,没想到她年纪不大,心思却稳重沉静,比起晚晴来不知道成熟了多少。看来玉玲珑和沈笑的事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esp;&esp;沈若说的有道理,晚亭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坐等晚晴自己的解决。她转而去向南宫铉夫妇试探性地说起晚晴的亲事,萧墨笛说已经有很多人托人对她提出了亲事,她自己正在仔细筛选,务求为晚晴选个好归宿。“就算及不上你,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萧墨笛表示。
&esp;&esp;其实一开始萧墨笛想过把晚晴许给萧长风的,只是萧长风委婉表示自己早就心有所属,萧墨笛又看出晚晴对沈醉的心思,遂也不再强求。再到后来南宫铉成了忠勇公,她就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心一意地在京城中挑选起东床快婿来。至于沈醉,萧墨笛其实从来没想过考虑他。一则,她是想把晚晴也嫁在身边,二则,沈醉毕竟自己没表示过,难道还要自己去开这口不成?那把她的女儿当成什么了!平常人认为的沈醉和晚晴的辈分问题,她倒是没当回事。反正又不是血亲,也容易改的很,犯不着那么认真。
&esp;&esp;沈醉和晚晴的事还没有弄明白,忽然这一天四皇子秦时上门了。
&esp;&esp;一旨君恩冷心肠
&esp;&esp;秦时是来宣旨的,建元帝封她为护国公主!同时带来个消息:西卫国讲和了!
&esp;&esp;晚亭觉的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皇上外公会封她做什么公主起来?总不会是因为西卫讲和,他老人家一高兴就大开恩典吧?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虽然建元帝对她的宠爱让她有些飘飘然。
&esp;&esp;南宫铉说这是个好消息,说明云遥就要回来了。
&esp;&esp;“皇上为什么要封我?这好像不适合吧?”晚亭看着秦时,却问着南宫铉。
&esp;&esp;“有什么不适合的。先不说你在军队里出过力,就说这中间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封个公主好像也没什么。何况,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只管谢恩就是了。”南宫铉这么回答,眼神却下意识地飘向别处。
&esp;&esp;有问题!晚亭皱眉。
&esp;&esp;“西卫国讲和,那紫衣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晚亭转移了话题,问其他事。
&esp;&esp;“这个,暂时还不能回来。”秦时犹豫地回道。
&esp;&esp;“为什么?西卫不是已经在求和了吗?”
&esp;&esp;“话是这样说,但是,西卫国却有要求,如果我们不能答应,只怕还会有变。北边的北幽国一直与西卫国是邻居,算得上是唇齿相依。早前就有消息说两国要结为盟国,对抗我们大唐。如果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大军是不会撤退的,紫衣侯他们也不能马上回来。”秦时分析给晚亭听。
&esp;&esp;“西卫既然说了要讲和,又提什么要求啊!简直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晚亭嘟哝道:“他们提的是什么要求?很难吗?”想来不会是什么割地赔款的混账条件,建元帝可不会答应的。
&esp;&esp;“这个,”秦时看看南宫铉,见对方无开口的意思,只得道:“西卫皇帝的条件其实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就是让父皇将他们的二公主银瓶许给紫衣侯为妻。西卫皇帝说,银瓶公主救过紫衣侯,而且因为紫衣侯失了名誉,所以紫衣侯必须负责,否则,西卫国就要联合北幽继续打下去。父皇觉的可以用这种小事来解决两国的争战,是件很好的事情,所以…”
&esp;&esp;“所以,就要求我做出牺牲,给西卫的那个什么银瓶公主让位子是吗?”晚亭开始冷笑。
&esp;&esp;“不不,皇上怎么可能让你牺牲呢?皇上的意思是,封你为护国公主,与西卫公主同时下嫁紫衣侯,不分大小。”南宫铉急忙补充道。
&esp;&esp;“那就是说做平妻了?”晚亭冷冷地问。“要是我不答应呢?会要我的命吗?”
&esp;&esp;“亭儿,我们身为臣子当为国家着想,为君分忧,这也是皇上封你为护国公主的本意。皇上说,你向来重大义明事理,这个责任你得挑起来。”南宫铉语重心长地劝晚亭。
&esp;&esp;他知道晚亭心里不会好受,但是君臣父子,这个君始终是排在前面,他也没办法。今天在大殿上,当那些朝臣纷纷赞同西卫的要求时,他差点把那些人痛揍一顿,对此他也坚决反对。可是建元帝对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臣子?瞬间他被堵的无语了!
&esp;&esp;“只是一个外国公主罢了,有朕在,她还敢翻天去不成?何况你那丫头也不是个好惹的,朕让她们都做平妻,再封丫头一个‘护国公主’的号,谁也不敢得罪她的,你只管放心。”建元帝对他说。
&esp;&esp;护国公主这个号非比寻常,可以说等秦曦登基后也要让晚亭三分,实在是天大的荣耀。他再不舒服,看在皇帝岳父的份上,看在这大唐锦绣河山的份上也只能选择委屈自己的女儿了!
&esp;&esp;“父皇说,敏县主功在社稷,这个‘护国公主’当之无愧。希望能继续为国家献计献策,为忠勇公府争光,不要让人轻看了我大唐的国威。”秦时硬着头皮,万般无奈地宣读建元帝的旨意。
&esp;&esp;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esp;&esp;晚亭心底透上一股冷意。
&esp;&esp;这件事朝中大臣觉的对于大唐并没什么损失,赞同这个提议,她能理解。就连建元帝的举动她也能理解。若是她在那个位置,她也会觉的不错,毕竟两国开战其实都损伤不小。而且她也明白建元帝是不想把好不容易充盈起来的国库因为打仗再让它瘪下去。最主要的,去年冬天有些地方闹起了雪灾,江南春天的时候桃花汛却异常凶猛,整个朝廷都在焦头烂额中,秦曦已经去了江南,就连秦时也领命要去从旁襄助,不几日就要出发了。
&esp;&esp;在这种时候西卫国的求和正是时候,建元帝自然高兴,再加上大臣们赞同,答应这事并不为难。再说建元帝也不觉的这件事有多严重,毕竟江山为重!所以他一边派秦时来好言说明,一边又加封自己为“护国公主”,许她跟西卫公主同为紫衣侯的妻位,如同东西二宫一样,摆明了是让自己为了大唐让步。
&esp;&esp;建元帝不觉的这件事严重,众朝臣们更不会觉的这件事有什么,他们心里还在羡慕紫衣侯能享齐人之福,恨不得这种美事落在自己头上才好,自然更是一片声地叫好了。即使是南宫铉,做为父亲,南宫铉无疑是宠爱女儿的,但前提是不会与国家有冲突。
&esp;&esp;“这是皇上的意思?若是我不愿意呢?”晚亭心里发凉。皇帝就是皇帝,任何时候都会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地牺牲他人,哪怕是他失而复得的血脉至亲!
&esp;&esp;秦时点头。面对晚亭失望的眼神,他不敢去多看,心里也由一开始为晚亭的高兴变为惴惴不安。
&esp;&esp;尽管对皇上做出了让步,南宫铉的心里还是很不爽,但是皇帝的命令他也没办法驳回,再一想皇上还给晚亭封了个名头很大的公主,这摆明了是种补偿,也代表了皇上的歉意,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得让步,谁叫自己是皇上的心腹兼女婿呢,他不帮忙谁帮?也罢,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他相信云遥那小子不会亏待自己女儿,凭晚亭的玲珑心思,那个西卫公主能讨得了什么好去?想到这里,南宫铉压下不满对晚亭点头,示意她谢恩。
&esp;&esp;晚亭闭了闭眼,为自己和这个时代无法真正的融合感到孤独和心寒。
&esp;&esp;“请转告皇上,”晚亭用连她自己都觉的僵硬的声音慢慢地道:“臣女,南宫晚亭谢过皇上的恩典。恩赏就不必了。臣女只有一个意思,若是紫衣侯愿意娶银瓶公主为妻,臣女情愿放弃这桩亲事,皇上不用为难。”晚亭艰难又坚定地说,让南宫铉傻了眼。
&esp;&esp;“亭儿,你这是何必呢?皇上也是不得已,身负国家重担,是不能任意而为的。你一向懂事知礼,应该明白皇上的苦心。何况你如今也是公主身份,莫说云遥不会亏负你,就是那个西卫公主也高不过你去,你不用担心什么。”
&esp;&esp;“是啊!父皇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做为皇上也有无奈的时候,还望你能理解。”秦时也解释道。
&esp;&esp;“我没说不理解。只是,我不愿意委屈我自己。”晚亭淡淡地说。从她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开始,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似乎从来没有激动过。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