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就说要悄悄跟着,你们偏不肯。”青蝶咕哝。
&esp;&esp;“好了,都这样了,就别想这个了。”莫言安抚着要吵架的青蛾,想了想:“你们说,要是你们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往哪里去?”
&esp;&esp;这个啊?几人低头思索。
&esp;&esp;“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告诉家里人,就说已经找到了,让他们别担心。我知道她在哪里。”云遥走过来对众人道。
&esp;&esp;莫言看他说的坚定,心知必是云遥和晚亭两人经常见面的地方,她们也确实不用跟去。便交代几句,竭力劝阻青蜂等人随她回去了。
&esp;&esp;“你知道她在哪?”南宫黠才不听云遥的,不见到晚亭,他说什么也不走。秦煦见他不肯走,自己便也顺势留下。
&esp;&esp;云遥点头:“如果我没猜错,她在风荷园。”抬手指向前方,远远地,风荷园里有飘渺的琴声传出,随风续续飘散。
&esp;&esp;翻建成的涤尘轩,在最上面的那层上,浅蓝衣裙的女子正抚琴歌唱,那是云遥早已熟悉的《月光》。这支歌曲,他听过不下三遍,但这次再听,只觉的满心酸涩,心里汹涌着一股气流,让他想要放声大叫才能舒缓心口压着的巨石。
&esp;&esp;秦煦和南宫黠竖耳仔细聆听着…
&esp;&esp;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有多痛,无字想,忘了你。
&esp;&esp;独单魂,随风荡。谁去想,痴情郎。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
&esp;&esp;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
&esp;&esp;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esp;&esp;这是秦煦和南宫黠第一次听这支歌,反反复复只有几句的歌词却唱尽了人生的无奈和苦痛,越是用心品味这歌词越是让两人潸然泪下。人世间万般无奈的苦痛,尽在这歌词中,吟唱里。
&esp;&esp;“你们来了。”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悲伤的情绪显露,但就是这淡淡的话语和笑容,却让人心里分外不舒服。
&esp;&esp;云遥走上两步:“对不起。”
&esp;&esp;“不必。这本就不是你的意思,更不是你的能力可以挽回的。除非…”晚亭住了嘴不再说下去。
&esp;&esp;除非什么呢?自然是死亡!除了死亡,就连想卸下所有都不能够,此事已不仅仅是个人的私事,它早就上升到国家大事了!怨谁?晚亭笑着摇头。
&esp;&esp;秦煦沉默半刻后开口:“我知道,就算我代替父皇跟你们说抱歉也于事无补。可是我还是想要说一句,对不住。”
&esp;&esp;晚亭微微摇头,看着满池翠绿的荷叶,缓缓说道:“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牺牲,不是你就是他,现在只是不巧地落到了我的身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转过眼神看向众人,缓缓道:“老天既然凭空把我送到这个时空来,就不可能不给我留个纪念。”
&esp;&esp;慢慢地向后退开几步,淡淡地看着众人:“如果,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南宫晚亭,你们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esp;&esp;一枝清莲一缕魂
&esp;&esp;秦煦上前一步,不赞同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些什么?”
&esp;&esp;晚亭轻轻地往后退了退,跟几人拉开距离,仍然说道:“我想你们不可能没有发现,尤其是你,神风将军。做为同胞的哥哥,南宫晚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esp;&esp;秦煦制止不了,急的对着她直使眼色,示意云遥在这里呢!可是晚亭就像变成了个最愚蠢的瞎子一样,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大家,淡然而又郑重地证明着自己所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esp;&esp;“我清楚。”南宫黠忽然不紧张了,他的脸上也挂上了跟晚亭一模一样的淡然表情。
&esp;&esp;“当日,是我和大哥两人把你救上来的,那时我们都检查过,你的心脉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那时候家里的下人个个刁滑,我和哥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管理,毕竟那是内院的事,我们无法插手。父亲不在家中,只靠母亲一个人撑着内院,竟然连守灵的人都找不到。我和哥哥只得亲自守灵。可是那天我们亲眼看见,有一道白光从屋顶射下,笼罩着你的身体,再然后,我们惊异地发现早已断绝了脉息的妹妹又活过来了,那就是你。至于后来,我和哥哥商量了,既然老天让你来代替晚亭,那么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了。”南宫黠缓缓地说着早已发现的真相,不在意地看着惊讶的晚亭。
&esp;&esp;“其实不光是他们两个,就连我也早就发现了。”一旁的秦煦索性也说了出来。
&esp;&esp;“就在这里,你隔着一堵墙吟着荷花诗,跟那些贵女们斗智斗勇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秦煦道。
&esp;&esp;晚亭吃惊地后退一步:“你怎么会?”
&esp;&esp;“你忘了?我可是大唐国的润亲王,只要我想,这个京城里的事情有哪一件能瞒得过我去?只看我有没有兴趣罢了!”秦煦的话里透着从来没有过的自负,晚亭却知道他说的不是虚言。
&esp;&esp;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早被人看在眼里,认真排查过了!想到这个,晚亭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是她仗着白秋水太不知收敛了,这要是秦煦或者南宫黠他们谁有个心思,自己插翅也难逃。
&esp;&esp;“我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多好呢,原来竟是如此!”晚亭苦笑一声,坐到竹椅上,问他们还有谁知道。南宫黠说家里除了晚晴和已经改名的沈若,其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esp;&esp;这么说,就连南宫铉和萧墨笛也是知道了,可是他们在面对她时竟然没有一点的隔阂敌视,就连最起码的猜测都没有让她见到过。晚亭眼里有了泪意。
&esp;&esp;“你们就那么看着我在身边,就没有一点点的想法吗?”晚亭想起建元帝的话,心里疑虑。
&esp;&esp;“在知道你确实不是原来的妹妹时,也曾想过要毁了你。”南宫黠淡然说。“但是毁了你妹妹就能回来吗?老天既然送你来到这里,就必然有他的意思,我们不能违反天道,不是吗?何况,你并没有害过我们,反而因为你的来到,让我们一家前所未有的好起来。很多事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即使不说,但大家都明白。你是真心地把我们当做了亲人,那么,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把你当做亲人呢?”南宫黠说出了他和大哥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esp;&esp;“原来是我错了,原来,我并没有被抛弃。”晚亭泪流满面。
&esp;&esp;“抛弃?你怎么会这样想?”南公黠诧异地反问,接着就彻底明白了晚亭纠结的心理。原来她的淡漠疏离,只是因为觉的自己被家人给抛弃了!原来在这个妹妹的心里是把家人亲情看的如此之重的!
&esp;&esp;“我们从没有抛弃你。”一直没说话的云遥缓缓地开口。“除非你自己放弃。”
&esp;&esp;“如今你也知道我本非我,你又是如何打算的?”晚亭看着云遥微笑。回复她的是云遥的深情凝视和淡淡的话语。
&esp;&esp;“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我爱的都是现在的你。你从来都没有明白这一点吗?”
&esp;&esp;“虽然不在乎,不过我还是好奇你的来处。”秦煦道。
&esp;&esp;“说起来你们也许会觉的惊悚难以接受呢。确定想知道?”
&esp;&esp;三人点头。
&esp;&esp;“那么都坐下吧。”晚亭给三人倒了茶,看着窗外那绿森森的荷塘缓缓讲起自己的来历…
&esp;&esp;三人听的很认真,对她说的另一个时空的东西稀奇的要命,南宫黠甚至羡慕地说自己要是能到那里生活该多好。晚亭看着他一脸的向往笑道:“要是你到那里生活,绝对会让一大批的女人疯狂。说不定就是世界级的明星呢!”
&esp;&esp;南宫黠听的手舞足蹈,秦煦不满地道:“就他那样还能疯狂一大批女人?我怎么不觉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哪点不如他了?最起码比他个黑炭头强吧?”
&esp;&esp;南宫黠的肤色属于小麦色,这在后世是很迷人的健康色,但在这个以白为美的大唐,他的确差了秦煦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