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拥着城安,坐在梳妆台前,镜子映射出一个面如桃花的女子,似醒未醒般低垂着头。
男子拿起玉梳,温柔的给女子梳起了发髻。
梁嘉裕挑选了一只白玉簪子,质地温润,雕刻着牡丹花的样式,华丽端庄,簪在城安乌云般的发髻中。
城安擡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你会盘发髻?你曾经给女子盘过发髻?”
听到城安急切的追问,梁嘉裕忍不住吃笑起来。
“幼时,父亲常给母亲盘发髻,我在一旁看便学会了。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子盘发髻。”
他给城安梳的发髻,是最简单的一款发髻,若是复杂的,他一男子也不会。
城安意识到自己吃错了醋,擡手摸了摸发髻,佯装在欣赏自己的容貌。
“若是以後有女儿,我会每日给她梳发髻。去学不同的发髻,给你梳各种好看的发髻。”
他颇为满意的看向城安的发髻,眼神中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城安脸微红,手里玩弄着玉梳。
早膳过後,送别梁嘉裕,城安来到管家房中,一碟碟金黄色的乞巧果散发出面食特有的香味。
庖厨按照梁嘉裕的吩咐,在乞巧果中加了牛乳膏做馅儿,吃起来较为松软。
乞巧节,梁府中的奴仆每人可得一两银子和一碟乞巧果,按照梁府奴仆花名册来发放。
城安惊叹梁家的大手笔,怪不得梁府奴仆做事那般尽心尽力。
到了分发乞巧果的时辰,王嬷嬷见到城安有些意外,更是欣喜。
她看向城安的发髻,“今日少夫人的发髻,盘的很好,端正漂亮。”
城安害羞的低下了头。
“劳烦嬷嬷了。”城安把一碟乞巧果端至王嬷嬷面前。
在王嬷嬷刚进梁府时,就常比其他丫鬟少做了些事。
长公主的发髻,常常是由驸马爷梳理的。
驸马爷不仅脸面长的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犹如画家手中的画笔,穿梭在长公主的乌发中,勾勒出美丽的发髻。
王嬷嬷犹记得驸马爷第一次给长公主盘发时。
长公主发怒,一个男子为何将发髻盘的如此好看?
这怕是曾经有过别的女子,与之相爱,自己做了横刀夺爱的恶人。
驸马爷不急不慢的用桃木梳梳起长公主的乌发。
“我幼时长的可爱,甚是像女童,阿娘很高兴,给我梳女童的发髻,其馀姐妹,也常拿我练手,这样,我便也学会了女子发髻,只给家中姐妹梳过发髻。”
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你以後尽管给我一人梳发髻,不许搭理其他的女子。”
“好好好,我只给我家娘子梳理发髻,梳到白头,与娘子白头到老。”
至此,驸马爷一有空闲,长公主的发髻即是由驸马爷梳理的。
城安的发髻,简单而大方,与长公主的发髻一模一样。
她敢肯定就是出自梁钦源的手笔。
同样是皇帝赐婚,皆是两情相悦。王嬷嬷不禁感叹,若是能从乌发梳到白头,那该有多好。
长公主和驸马爷没有实现的白头到老的愿景,就让少爷和少夫人实现吧。
按照奴仆花名册,每一个奴仆来领取乞巧果,城安就在名字上划上一道。
府中奴仆男女老少都有,恭敬的接过乞巧果後,会说些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