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都是些甜的药材。”梁嘉裕把药方指给城安看。
“好吧。”城安无奈道,病好了也没有逃过吃药。
过了晌午,梁嘉裕看城安已经睡着,交代好了小桃熬药的注意事项,就去军营了。
军营内,将士们冒着烈日在训练。
梁嘉裕正在和六皇子商讨接下来的训练安排,胡人善于骑马,若是能从战马处找突破口,便能削弱胡人的战斗能力。
“胡人有骑兵,近处步兵也可以使用长枪丶长戟砍向马腿,远处可以使用弓箭射向马腿。”六皇子指向沙盘上一处丘陵。
“还可在此处布下陷阱,设置些尖刺物。塞外常有风沙,若能在此处布下陷阱,风沙便是最好的遮挡。”梁嘉裕补充道。
“要是能将战马抢夺来,为我们所用,即是最好。”六皇子把永朝战旗插入北城塞外。
“报,少夫人求见。”一士兵前来禀报。
梁嘉裕冷下脸来,城安怎麽来这里?今日已经说了要呆在府中好好休养。
六皇子笑了笑,“我还没有见过堂嫂呢?”
威武的赵将军女儿估计也是个少见的美人儿。
两人走进厅堂,只见吴染衣正坐立于堂中。
“嘉裕哥哥,好久不见。”吴染衣站起行礼,“小女子吴染衣,见过六皇子。”
“免礼。”六皇子见不是嫂夫人,玩味的眼神看向梁嘉裕,拍了拍梁嘉裕的肩膀就走了。
见是吴染衣来了,梁嘉裕放下心来,朝吴染衣温柔道:“染衣,听闻那日你来拜见我和城安,怠慢了你,改日再请你来。”
“无事,嫂夫人病好没?”吴染衣望向他,眼底尽是不甘。
自从梁嘉裕拒绝了和她的亲事,她就郁郁寡欢,明明梁嘉裕和她都是出身商贾,无论从家世上还是性情上,都是合得来的,为何要拒绝她呢?这世间还有比她更适合嫁入梁家的女子?
若他娶了皇亲贵族公主贵女就算了,但是皇帝赐婚于他一个将军家的野蛮女儿,他居然同意了。
那赵家将军不过是跟随陛下起义成功了,充其量也是个野腿子的粗鲁村夫,妻子还是个西城贫穷牧民女儿,这样的身份,怎麽配得上世代经商,母亲还是当朝长公主的梁嘉裕?
在梁嘉裕大婚之时,她大病了一场,借口不去参加他的婚礼。
现在梁嘉裕回来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个粗野将军女儿是怎样的一个人儿。
“她现在已经好了,在府中修养。军营坏境恶劣,染衣你还是尽快回府吧。”
梁嘉裕想着客套几句,但是想到将士把她认成了梁家少夫人,她也不解释,这让她觉得她心机颇深。
况且留一女子在军营中,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麽编排吴染衣,这也有碍于他自己的名声。
吴染衣见他脸色不善,意识到是自己的行为鲁莽了。
“好,嘉裕哥哥,天气炎热,我带了点消暑的点心给你,你注意身体。”吴染衣向外走去,留下一个精美的食盒在桌子上。
送走吴染衣,还留下一个食盒,梁嘉裕看着就眼烦,把刚来的将士叫了进来。
“她不是我家夫人,以後在军营见着女子不要乱认。”梁嘉裕面露愠色。
将士第一次见梁嘉裕这般模样,平时温润如玉的梁少爷居然生气了。
“属下知罪。那女子来时,我问她是谁,她说是来找梁少爷的,我就问她是不是少夫人,她也没有否认。”将士解释道,这女子可真害惨了他。
梁嘉裕背过身去,“把那食盒拿走。”
将士愣住,这是不用被罚了。
他看向那食盒,就是刚刚那女子拎着的,不用被罚,还得一食盒,这一顿骂也不白挨了。
这几日,城安日日待在府中,祖父和祖母怕她无聊,常拿来些好玩新奇的玩意给城安玩,讲述梁嘉裕小时尿床逃学的事,城安也在房中发现了好些梁嘉裕的秘密。
她把书架上的书都看了一遍,在梁嘉裕做过标记的地方重新用红笔做了新的标注,破旧的话本子,也用浆糊修补了残缺页,还在一把小木剑的缝隙中,翻出一张银票。
不愧是世代经商的梁少爷,别人的小孩没钱买糖葫芦吃,他已经能藏银票了。
这该不会是为了贿赂下人买话本子的钱吧?
梁嘉裕回来时,城安正躺在床上看话本子。
“喝药了没有?”梁嘉裕坐在床沿边上,闲适的把玩着城安的秀发。
“喝完了。”城安正沉迷于话本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话本子。
梁嘉裕见城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啊,你干嘛?”头皮上传来疼痛,城安坐起,从梁嘉裕手中夺回自己的头发。
“你今日在府中做了何事?一日都在看话本子?”梁嘉裕抢过城安手中的话本子,躺下身子,靠在城安的腿上。
“你看,我发现了什麽?”城安挥动手中的银票。
一道影子在梁嘉裕脸上掠过,他抓住城安的手,拿起银票瞧了瞧。
他琢磨了一下,居然是小时候印发的银票。
“你从哪里找出来的?”梁嘉裕闭上眼睛问道。
城安用银票抚了抚梁嘉裕的脸,“你自己藏的,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用来买话本子的?”
她晃了晃自己的腿,在想梁嘉裕是不是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