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人已经撕破脸了,陛下的赐婚本来就是有政治上的考虑,那她何不利用梁家主母的身份保护自己,保护好赵家,等爹爹回来接自己回南城。
男女之情本来就是易变之物,当前如何保护好自己和小桃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城安作为一个将军的女儿,深知士气也是打仗作战的不可或缺之物。
她坐起身来,看见自己腿上的红肿之处,痛到脸皱了起来,这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好痛啊,小桃,大夫怎麽还不来。”城安痛到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姐,快躺下,大夫要来了。”小桃见城安眼睛又如从前泉水般澄明,心中雀跃,她不怕跟着城安流离失所,就怕城安经过此事一蹶不振。
小桃打开门,把大夫迎了进来。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小姐怕是感染了风寒。”
城安伸出细白的手腕,大夫隔着帕子给城安诊脉。
“你家小姐是有喜了,脉象有点虚弱。”大夫看着城安苍白的脸色,“你夫君怎不在这处?”
大夫看着城安梳着妇人的发髻,在这荒郊野岭的驿站,只剩下主仆两人在这,属实是出奇了。
小桃的心快要跳出了胸口,一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我夫君驻军在北城塞外,我去军营看望他。”城安脸色如常道,毫无喜色“大夫,我脚踝被炭火烫到了,你开个方子看看。”
女子足踝不可让男子看到,城安只能描述自己的伤情。
“烫伤之处已经发红发肿,有溃烂之势。”城安道。
大夫抚了抚脸上发白的胡须,“夫人已有身孕,不可用活血之物,可用鸡蛋清涂抹于患处。只是夫人的脉象有些弱,不可劳累,我开几副安胎的方子。”
“好。”
城安抚上自己的小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而且是在这种自己无依无靠的时候。
忆起以前跟梁嘉裕欢好的时候,他就想要跟她有个孩子,现在自己是怀孕了,却与他生出了怨恨。
不是,这不是单单的一个孩子,这是属于自己的护身符。
城安先前还在忧愁,要怎麽应对朝堂官员对自己的弹劾,现在自己腹中有了梁家的孩子,皇帝既然没有处置自己,那这孩子就能保证她和小桃能安然无恙的待在梁府。
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
城安露出微笑,不是即将成为一个母亲对腹中孩子期待的笑,而是一个女子陷入绝境,逃出生天,充满希望的笑。
小桃送别大夫後,拿着大夫开好的方子,不知所措的看向城安。
“小姐,你是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要,这个孩子必须要生下来,他是我们的护身符,有了孩子,陛下和梁府就会对我们有所顾忌,不会对我们动手。”城安已经忘却了脚踝处的伤痛。
“小桃,我们在这歇息几天,你派人传信告诉赵管家,我已经有了身孕,他知道怎麽做的了。”城安一时开心,喜上心头,又是一阵眩晕。
“好。”
在驿站停留了几天,城安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脸上逐渐有了血色,只是相比从前,还是消瘦了些。
“我看妇人有孕之後,都是渐变圆润的,小姐你怎麽越来越消瘦的。”
小桃给城安端来了安胎药,她打量着城安的身形,以前饱满圆润的脸,变成了瓜子脸,显得眼睛更加大,也增添了几分美艳。
城安摸了摸自己的腰身,“现在月份还小吧。”她这几日一直干呕,吃不下膳食,都是挑了些酸甜的果脯吃。
现在驿站条件有限,没有生养过的妇人在身边,两人对于腹中的孩子也是束手无措。
小桃掀开城安的足衣,伤口已经结痂,像是龟甲上斑驳的鳞片般,附在洁白无暇的瓷片上,怎麽看都觉得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