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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碑与青瓦(第1页)

残碑与青瓦

逐鹿盟的残碑立在断墙下,被青苔啃噬得只剩“逐”字的下半截。苍苔用匕首刮去碑上的湿泥,指腹触到一道极浅的刻痕,是当年阿萤为记账本页码,用发簪尖戳下的标记。

“八年前那场大火,把前院烧成了焦炭,”孟棘蹲在废墟里翻找,“唯独这块碑没倒。”

许鸿庭擦着块从瓦砾里捡的木牌,上面“执事房”三个字被烟火熏得发黑:“逐鹿盟散夥时,账本和禁术拓本都说是烧没了。可阿萤既然能留下锁魂纹的後手,没道理会让真正的证据化成灰。”

许辛沅从塌掉的梁木下拖出个铁盒,锁扣早锈成了红疙瘩。苍苔用匕首撬开,里面铺着层防潮的油纸,裹着几本线装册子,封皮上的“药材账”三个字倒还清晰。

“不是禁术拓本。”许辛沅有点失望,指尖刚碰到纸页,就被边缘的毛刺划破,血珠滴在“当归三钱”的字迹上。

异变就在这时发生——墨迹里突然浮起银线,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血迹爬到许辛沅手腕,转瞬凝成个极小的纹样:简化的火焰轮廓为底,中间绕着半圈云纹,正是玄照宗的玄火纹。

“这是……玄照宗的暗记?”孟棘的灵丝瞬间绷紧。

苍苔翻到册子最後一页,发现封底内侧贴着片干枯的鸢尾花瓣,边缘用朱砂画着半道锁魂纹。她捏着花瓣转了转,夹回册子里。

“有人故意把这册子留在这儿。”许鸿庭指尖拈着那片干花,“用当归做幌子,其实是给懂行的人留的暗号。”

断墙外传来推车声,伴着木轮碾过碎石的“吱呀”响,不疾不徐的,倒像是走惯了山路的熟客。苍苔下意识将册子往怀里塞了塞,孟棘的灵丝松松垮垮搭在断梁上,更像随手放着。

来人推着辆旧板车,上面堆着青瓦和石灰桶,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沾着泥点,见了他们便停下推车,憨厚地笑了笑:“几位是来寻东西的?俺叫王二柱,山下村的泥瓦匠。村长说这旧址要修祠堂,让俺先来看看屋顶。”

他说话带着乡音,手背全是老茧,指甲缝嵌着石灰末,额角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用袖子一抹,蹭出道灰印。

“我们是故人之後,来看看。”许鸿庭答得含糊。

王二柱“哦”了一声,挠挠头:“俺们村长说这院子老物件别碰,当年烧过大火,怕不干净。”他看见许辛沅的伤口,赶紧从板车角落拖出个布包,“姑娘这手咋弄的?俺婆娘晒的草药,蒲公英混艾草,止血管用。”

他蹲下身敷药,动作笨手笨脚,布条缠了好几圈才系上,嘴里念叨着“俺家娃子摔破膝盖就用这个”,逗得许辛沅直笑。

“王大哥不是常来这边吧?”孟棘随口问,语气像拉家常。

“前几年在外地帮工,上个月才回村。”王二柱直起身拍裤子上的灰,“俺爹以前是这儿的杂役,总说青砖结实,烧不坏。”他拍了拍身旁的断墙,砖缝掉下来点土渣。

许辛沅看着板车上的青瓦:“这瓦挺新的呀。”

“後山窑厂拉的,”王二柱笑得憨实,“村长说修祠堂得用新瓦。对了,渴了吧?俺车里有山泉水。”

他转身拿水囊时,板车晃了晃,掉下来片碎瓦,他慌忙捡起来嘟囔“窑厂活儿越来越糙”,随手丢回车上,谁也没在意瓦底的印记。

“天色不早了,俺得去量尺寸,”王二柱把水囊递过来,壶身带着潮气,“你们寻完了顺着道下山,别赶夜路,山里有野狗。”

他推着板车往院子深处走,背影在断墙间晃晃悠悠,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到西厢房拐角时还回头喊了句“那边梁木看着悬,你们当心点”,声音洪亮,透着实在。

等人走远了,许辛沅笑道:“这人看着真随和。”

苍苔摸了摸怀里的册子没多想。王二柱的乡音自然,说“大火”时眼神落在墙根杂草上,提“爹是杂役”时语气平常,他就是个来干活的泥瓦匠。

孟棘收回灵丝,捡起块碎砖:“去西厢房那边看看吧,刚才那汉子说那边梁木悬,说不定有线索。”

许鸿庭点头,率先往深处走:“小心脚下的木梁。”

风卷着石灰末掠过残碑,“逐”字的影子晃了晃。

板车停在西厢房的枯井旁,王二柱拿出卷尺量着井口,嘴里念叨“这井得填了,不然祠堂修起来不安全”,他量完尺寸,推着板车往另一处断墙走,粗布短打後襟沾着的石灰印,在夕阳下泛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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