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其钺。
顾云猛地回神,原来那个在哭的女人是她自己。
她想流泪,却发现眼睛干涩,身体里的水好像已经被高温蒸发殆尽了。她想呼救,可嗓音干哑,除了哀哀地哭泣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周其钺一手抓着她後脑的头发,一手抚向她脸颊的水珠,看着已有些神志不清的顾云,终于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些喘气的时间。
“下次还敢吗?”
顾云大口喘息,眼睛又要闭上,他却不依不饶,重重掐她下颌。
她没有力气,浑身上下都靠他支撑着,脸颊传来的剧痛也没能让她睁眼,只轻轻摇了摇脑袋。
好在,他没有再同她计较,而是抱着她往房里走去。
顾云心里一松,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
却不知,周其钺只不过是觉得床榻宽敞,足够他大开大合而已。
“不,要。。。”
她的声音已非常微弱,而他只是小心翼翼避开她手上的伤,对她的哭求完全不理会,反而在她的极限反复试探。
死去活来。
顾云被他磨得崩溃,一反常态主动去握他的手,发出些断断续续的气音。
“等我死了,把我葬在行南山吧。。。”
“两次,或许我都不该,从那里活下来。。。”
四周骤然归于平静,没有厮杀声,没有哭喊声,空间仿佛坍缩成一个点,时间也不复存在。
周其钺猛地回神。
战胜的兴奋褪去,隐忍的怒火熄灭,疲惫迟来地涌上他的身体。
片刻的僵硬後,他朝身下人望去,却见她已沉沉睡去。
“想死?没那麽容易。”
他的声音低低的,擡手轻轻抚过她紧闭的双目,很快也侧身躺下。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空,直到紧紧将顾云揽进怀里才好了一些。
理智回神,想起自己方才对她的疯狂占有,他忽地有些茫然。
真的只是出于愤怒吗?是否还夹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害怕?
。。。
晌午过後,周其钺神清气爽地醒来,却发现身旁的人非常不对劲,身体滚烫,脸上的潮红较清晨更甚,像烂熟的西红柿。
他连忙唤她,又轻轻拍她脸颊,顾云却只是随他的力道晃了晃,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来人,传府医——”
春霞听见动静,心道顾娘子恐怕又有不好,连忙应声,跑去吩咐院外的王秋李冬。
周其钺一时心急如焚,“先端盆冷水进来!”
不一会儿,刘嬷嬷便快步端盆进屋,周其钺立马接过,“快,给她穿衣。”
刘嬷嬷匆匆甩了甩手上的水,连忙应道,“是!”
周其钺很快拧干一条帕子,向床铺走去贴在顾云的额头上。
刘嬷嬷翻出顾云的寝衣,掀开床帐准备扶起她,触手却是一惊。
“哎哟,怎麽这麽烫!”
看着她满身的痕迹,刘嬷嬷只觉触目惊心,慌得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
艰难地穿好寝衣後,刘嬷嬷飞快退到一边,犹豫几番,还是向周其钺开了口。
“周将军,恕老奴多言,这再样折腾下去,顾娘子恐怕无长寿之相啊。”
周其钺瞥她一眼,“多嘴,下去吧。”
刘嬷嬷暗暗叹一口气,终是无法再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