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带着些闷气,顾云失笑,擡手抚向他的发间,“阿赜,别闹。”
他却不言不语,对她的触碰带着气呼呼的劲儿,顾云不一会儿便软了声音。
真像只小狼犬,惹不得一点。
小狼犬今日格外卖力,顾云每每受不住时便将手掌用力在他脊背摩挲。
她的手掌粗糙,他浑身细皮嫩肉,如何受得住这般似痛还痒的刺激?每当这时,他便会颤抖得厉害,气焰快速灭些下去,喉间也发出撩人的喘息。
屋内传出阵阵娇喘吟哦,一墙之隔的周其钺面色却已寒得能拧出水来。
好样的!她竟也学会狎妓了!
此处为京城最大的男色妓院,接待过不知多少达官贵人,规矩也甚是严苛。
周其钺打听了一圈,除了得知顾父在张罗她的婚事外,并未发现任何她与男子有染的迹象,甚至那所谓的婚事也都八字还没一撇。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竟能有这般收获。
南风馆从不外泄客人信息,常客也有单独通道,他本想直接跟她进去,却被夥计拦了下来。故而,任他再怎麽咬牙切齿,也只能眼见着她走进隔壁那间房。
无法,他只好施计包下了她隔壁的屋子。
他并无龙阳之癖,那小倌被他一个手刀放倒後,他便自顾自来到一边听墙角。
若说他来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此刻听到耳边那些娇声细喘,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她竟然真的有别的男人了。
他记得她的声音,却从未听过她这般软得能掐出水的声音,更遑论交织在一起的男子喘息声丶床榻摇曳声,无不听得人面红耳赤。
可于周其钺而言,耳边的娇声软语俨然化为了一把把钝刀子,穿过他的耳膜,直抵心脏。
她怎麽敢的!她怎麽敢的!
他下意识想硬闯去隔壁屋子,非得把她提溜出来好好惩罚一番才是。
可下一瞬他又怔在原地。
难道真的要去亲眼见她与别的男人在榻上缠绵的样子吗?
不。。。他可不能确定自己冲动之下不会做出别的什麽事情来。
从前他尚且只是怀疑她与王载晞有染,便在冲动之下做出了那麽多错事,如今她真的有了别人,他真怕冲动之下闹出人命来。
不,不能再这样对她。
阴翳与暴怒在他的凤目中不断翻涌,挫败与难堪隐在暗处交织,最终化成一声轻蔑的笑。
呵,还以为她的新欢是何方神圣,不过是个青楼小倌,他收拾他的办法多得是,届时可别怪他下手无情。
至于她,发生过的便罢了,从今往後,休想再与别的男人纠缠!
咚——
重重的一拳砸在墙壁上,周其钺转身疾走,决定不再自虐般听他们的床榻之事。
另一边,顾云正被泽仙掌着腰肢磨,听见隔壁传来的巨响,身子不由一颤。
“嘶。。。”泽仙难耐地皱眉,“隔壁屋子这是怎麽了?”
二人停了一会儿,再没听到别的动静,“别管他们了。”
随即,屋内的床榻重新响起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直至月色西沉。
。。。
不知为何,顾云总觉得近日周其钺有些奇怪。
他倒是没有再时不时堵着她说些没意思的话,却时不时向她投来阴嗖嗖的目光,她每每回望过去,又见他神色如常。
可那种感觉如跗骨之蛆,她怎麽也甩不掉。顾云只好不停地对自己说,不搭理他就好了,任他使什麽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摸了摸腕间袖箭,心里安定了一些。自他回来後,她就日日戴在手上,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