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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洗头（第1页）

回学校的时候是秦岸开车载着赵心卓和老三，老三嫌赵心卓身上有味儿，丢下他去了副驾驶。

赵心卓孤孤单单地坐在后座上，总觉得满车厢都是自己身上的气味。

这股味儿很难形容，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擦过餐桌的抹布没有洗，丢到阳光下暴晒以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特馊。

他原本想把车窗打开一点通通风，刚按下车玻璃，头还没凑过去就被秦岸制止了。

秦岸关了车窗，眼睛盯着前面的路，语气随意到像是训斥在车上乱玩的小孩的家长：“不准爬车窗。”

“好吧。”赵心卓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抓了一手的油。

“……”

他忧郁地靠在座椅上，抱着装脏衣服的袋子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

满脑子都是，我臭了，我把学长的车也熏臭了。

大概是猜到他在纠结什么，秦岸把车里的空调开大了点儿，换风系统也打开。

他把车开到赵心卓宿舍楼下，刚停稳，赵心卓抱着袋子跳下车，怀里的袋子哗哗作响。

他原本想给秦岸鞠个躬表达谢意，又想起自己没洗头，弯腰给人家看头油吗。

不合适。

可是人家学长帮了自己这么多，不道谢又说不过去。

老三急着上楼跟其他两位兄弟汇报情况，就丢下他先上去了，赵心卓抱着脏衣服一脸纠结的站在车门外面不走，秦岸把驾驶位的车窗降下来，靠在车椅上看他，“不上去？”

靠在车椅上的秦岸特别潇洒惬意，尤其是抬着眼皮直直望过来的时候。

“就上去，”赵心卓被他看得脸热，扭头看了宿舍楼一看，又看看秦岸，“那个，学长，你把微信给我吧，我把早饭钱还有衣服钱转给你。”

“不用。”

秦岸从车窗里伸出只手来，赵心卓以为他要干嘛，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一点。

哪知道秦岸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吧嗒一声，“好了，上去洗个澡吧，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啊？”赵心卓傻傻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保持着刚才那个微微弯腰的姿势，看着秦岸关好车窗把车开走了。

“做好事不求回报。”秦岸的车早就没影了，赵心卓揉着头发往楼上边走边嘀咕，“活雷锋在世吗。”

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又对着镜子吹了半天头发，赵心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就是刚刚在楼下没要到秦岸的微信，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

卫环还在纠结那个学姐不让他看朋友圈的事儿，周冉晨倒是担心赵心卓，问他学校老师说什么了。

赵心卓把吹风机塞到柜子里，靠在柜门上拨弄一下蓬松柔软的刘海，挺无所谓地说：“没说啥啊，我又没酗酒行凶，总不能把我开除吧。”

“你啊。”

周冉晨拿他没办法，伸手指指他进门就丢在地上的袋子，“衣服要洗吗，我刚好要去洗衣服。”

“要的要的，”他一说赵心卓想起来了，跑去浴室把秦岸给他买的那件衣服也拿出来，“这件也洗。”

这是秦岸买的衣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想扔。

反正够宽松，料子也还凑合，平时可以呆在宿舍当睡衣穿。

下午辅导员叫他去了办公室一趟，没怎么批评他，就是让他以后注意点儿。

辅导员叫岑楚，年纪不大，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看着也好说话。

“心卓是吧，”岑楚示意他搬个凳子坐下，“坐下来说。”

“不用，”赵心卓知道自己一旦坐下肯定少不了一顿长谈，便背着手站在桌子前，“岑姐，我站着就行。”

岑楚哪里会不清楚他的小心思，目光微嗔地看着他，“怕我逮着你做思想教育？心卓，你现在是个大学生了，跟高中时不一样，老师也不爱说你们。”

“大学不比高中，很多事情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你这才入学几天，就把学校领导都惊动了。”

“昨晚书记给我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派出所打电话到学校，让他去医院领人。”

“既然书记找我要说法，那咱们也得稍微做做样子，这样吧，”岑楚拿圆珠笔敲了敲桌子，仰头看着赵心卓，“你给我写一份8000字的检讨，下周一交过来。至于学院那边，老师会适当的帮你说话的。”

赵心卓领了一份8000字的检讨书，态度还算诚恳地跟岑楚道了谢。岑楚又说了他两句，嘱咐他不要上了大学只想着玩，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学习。

她跟赵心卓高中的老师一点儿都不一样，赵心卓高中的班主任动不动就给他妈打电话，每次他妈接了学校的电话都得揍他。

但岑楚没说要给他家长打电话，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打发赵心卓回去了。

赵心卓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院里的处分是学校大喇叭通报批评，这才刚开学没多久，各学院都拿他当成典型，把他的处分文件发了好多个群，让全校学生引以为戒。

班里的同学，不管认识不认识的，纷纷在群里跟着起哄：“卓儿牛逼，恭喜卓儿一夜成名。”

班长还发小窗消息问候，“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劝你以后少喝点儿酒。”

赵心卓在寝室里抱着娃娃看电影，收到班长消息的时候差点把垫在下巴底下的鲷鱼烧娃娃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