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江博明,是两个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硬着头皮尝试着交往的人。
——没有感情,但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商年乖乖钻进车后座,用手扒着驾驶位的靠背,喊了一声姐夫。
江博明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坐好。
“姐夫,”商年又喊了他一声,语气闷闷的:“你有一根白头发。”
“是吗?”江博明笑笑,没急着发动车子:“帮姐夫拔掉。”
商年拨开他浓密的头发,找到那根白发,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小心翼翼地拔了下来,放在手心里。
“你看。”
他把手伸到江博明面前。
秦岸带着行李,骑车很不方便。
赵心卓不得不把自己的粉红小车留在店门外,跟秦岸一起打车回家。
司机没开空调,但是把四个车窗都留了一半,晚风很舒服,大概是路边的不知道什么花开了,风里带着一种暖融融的香气。
赵心卓真的很累了,他合着眼睛,身子一个劲儿往车门的方向歪。快要抵到车门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他的脑袋,把他带向另一个方向。
秦岸让赵心卓靠在他身上睡,赵心卓的脑袋抵着他的肩膀,稍微有些硌人,很不舒服地挪动了几下,秦岸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过一点身子,让赵心卓靠在他怀里。
赵心卓的手垂放在座椅上,胡乱抓握了几下,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把后座的车窗升了起来,小声嘟囔道:“别看现在天热,睡着了也容易感冒。”
秦岸向他道谢,自己也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
这个时间道上很堵,司机大概花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才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秦岸找出门禁卡,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楼下。
司机应了一声,重新打开车船,笑着招呼赵心卓:“小兄弟,到了,赶紧起来吧。”
一路上又是车轮声又是喇叭声,赵心卓其实没有睡着,他只是太乏了,睁不开眼皮。
无精打采地跟在秦岸身后下车,他手里还抓着秦岸的衣角。
“好困,腿软。”
秦岸回来了,他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娇气,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能得让秦岸背着才行。
秦岸纵容地弓下腰,让他爬到自己背上。
赵心卓环住他的脖子,亲昵地问他自己重不重。
“不重。”
秦岸一手拉箱子,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腿,在他的腿根轻轻捏了一下。
“痒……”赵心卓把脸埋在他肩上,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心里一下子满足的不得了。
被秦岸背着进了电梯,他还赖在秦岸背上不肯下来,问秦岸项目该怎么办。
“你连行李都带回来了,还能回去吗。”赵心卓情绪来去很快,上一秒还兴高采烈的,这会儿又开始垂头丧气。
“不回去了。”
电梯到了,秦岸把箱子往门外一推,背着赵心卓从里面走出来。
对他来说,工作和前途确实重要,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比它们还要紧的。
赵心卓是闯进他生活里的一个意外,分外热情,目光干净明亮,看向他时是毫无保留的坦诚与依恋。
他这个人毫无城府,所有的那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什么都藏不住。
秦岸很早就知道,他喜欢自己。
但他又很担心,赵心卓年纪还小,在感情上的经历算是一张白纸,他很有可能分不清爱与崇拜的区别,把崇拜当做喜欢,等哪天光环退去,爱也会消失不见。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拒绝了赵心卓的告白。
秦岸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了一切的感觉,没有把握的喜欢,他宁可不要。
“阿嚏!”
耳边小小的喷嚏声打断了秦岸的思绪,房子太久没有人住,房门刚打开,涌出来的空气携杂着灰尘的味道。
赵心卓捂住鼻子,从秦岸背上跳下来,闷声说:“我去打开窗子透透气。”
秦岸开了灯,抱着手臂靠在玄关的位置,嘴角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微笑,看赵心卓在家里转来转去,把所有的门窗打开通风。
清爽的夜风从打开的窗口灌进来,赵心卓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翘起,他站在窗口,扭头看向秦岸,五官线条清秀明朗,像是用勾线笔一笔一划精心勾勒出来一般。
秦岸安静地望着他。
赵心卓目光微微闪动,眼睛亮晶晶的,藏在身后的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他要问问秦岸,刚才在更衣室里说过的话,到底作不作数。
作者有话说:
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