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厌雪的皮肤细腻,是种不见天日病态的白皙,沾染着雨水的寒凉。
长穗将手上的汤药水渍蹭到他的脸上,似还不太满意,伸着纤长白嫩的手再次下令,“给我舔干净。”
她没有看慕厌雪。
又或者说,不太敢看。
规规矩矩活了这么多年,纵使她被桓凌养的任性,但骨子里都是良善之人,如今对慕厌雪做出的种种恶事,都是她恶补从戏本子中学来的,打从心里并不认同。
每次欺辱慕厌雪时,长穗都要狠狠回忆暮绛雪对她犯下的恶行,这样才能逼迫自己狠心当恶人。此刻,她虽然面上表现的嚣张恶劣,其实心里波涛汹涌快装不下去了。
快走吧,快走!
长穗绷着面容,一遍遍祈祷慕厌雪甩袖离开,不要再那么窝囊听话了。
她没有看慕厌雪,所以并不知,在她命令慕厌雪舔干净她的手时,慕厌雪长长的眼睫颤动,抬眸看向了她。她更不会知道,因为内心太过煎熬,她强装冷硬的面容泛起绯色,已经蔓延到耳根。
多奇怪,明明她才是羞辱人的上位者,却看起来比被羞辱的慕厌雪还要紧张煎熬。
慕厌雪微微眯眸,抓住了长穗的手腕。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手背,紧接着,她的指尖被包在一片温暖湿漉中,一寸寸深入。
“啊!”长穗绷不住了。
如同受了惊的兔子,她猛地从榻上蹿了起来,将那根被含过的手指藏入衣服里,绯意已经蔓延入脖颈。
“你……”
“你!”长穗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紧紧贴靠在榻角,怒视着榻下的人,眼瞳瞪的圆溜溜的,由兔子又变成了一只小猫。她恼火道:“慕厌雪!你是我养的狗吗!”
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应有的自尊羞耻心。可就算是狗,被逗急了也会咬人啊,他这算什么?!
慕厌雪还跪在地上,似对长穗突兀的转变有所不解,以一派温和无害的语气回应:“怎么了,是我咬到你了吗?”
凝着长穗生动愤怒的小脸,他顿了顿反思,“还是说,我舔的不够好?”
莫名间,长穗又回忆起前世的暮绛雪,那些在床榻间的混账话随口就来,也总爱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询问她。若不是知晓慕厌雪没有记忆,长穗都要以为他在故意调戏她。
“够了够了!”莫名开始口感舌燥。
随手拎起榻上的锦被,她一股脑朝着慕厌雪砸去,“滚,你给我滚出去!”
长穗忽然觉得,找死也并不是什么易事。
“……”
因为慕厌雪的无坚不摧,长穗自闭多日,越加不愿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