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按照陆景幽的性子,若是真的认定了,怎会忍耐至此?
陆嘉念背对着陆景幽,如云墨发遮挡住大半脸庞,只露出挺俏鼻尖与嫣红唇瓣,任由目光无措地发散着。
她凝眉思忖良久,还是拿不定主意,只能暂且观望,硬着头皮道:
“谁会欺瞒陛下呢?若真如此,陛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刚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暗暗责怪自己嘴硬,指节抵着唇珠,无可奈何地阖上双眸。
今日本就是缓兵之计,早晚陆景幽会拆穿她的伎俩,只不过顶多不忿地抱怨几句,不会较真惩罚而已。
这话说得,听起来光明磊落、毫无嫌疑,实际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她几乎可以确定,若是真到了那一天,陆景幽肯定拿这句话堵她。
思及此,陆嘉念心绪飘飞,仿佛能看到他得逞的模样,更是头疼地扶额,于晦暗烛火中埋下头去。
陆景幽抵在她的发顶,在她毫不知情之时,将她的每一分神色都尽收眼底。
他眉峰微微挑起,甚有兴致地打量着,心下确定了七八分,却并不急着戳破,而是用指腹缓缓摩挲,眸光平静地扫过,淡声道:
“好啊,这可是皇姐亲口所言,朕必定遵循到底。”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在皇姐的颈间留下一道清浅优美的红痕,仿佛细心雕琢一件艺术品,薄唇在她耳根吐息,道:
“朕最不喜欢听谎话,若是有人想借此躲过什么,朕会让她十倍偿还。“
感受到怀中的娇人儿愈发沉默,陆景幽的唇角欢悦的勾起,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皇姐,你说呢?”
此话一出,陆嘉念浑身一机灵,险些抑制不住把他踹开,如此便干干净净,再无烦忧。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太过刻意,明摆着是她心虚,撒谎了又无力承受。
再说了,这张狗皮膏药,是能够轻易踹走的嘛?
陆嘉念气恼地鼓着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顺着他的话头深思。
十倍偿还她欠了他一日欢愉,难道当真要接连十天?
虽然新婚数十日,她未曾说谎也没歇息几天,但不至于到如此地步,简直要了小命。
陆嘉念越想越是为难,小脸满是愁容,衬得脸颊愈发泛红,杏眸晶莹闪烁。
谎也撒了,大话也说了,此时承认正中下怀,想必他很是得意吧?
陆嘉念想的脑仁子疼,干脆不去思忖这些弯弯绕绕,放弃希望原地躺下。
反正他打定主意不放过,早晚太医会告诉他真相,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今日混过去,后面敷衍一日算一日。
她愈发笃定这个念头,找到底气般放松不少,双臂环在身前,赌气般瞥了他一眼,立即错开目光。
见状,陆景幽非但不恼,还看得津津有味,眸光一刻也未从皇姐的面容上挪开。
他颇为珍惜地凝视着,将鲜活灵动的神色印在脑海中,渐渐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从幼时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幸好皇姐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