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朕对皇姐太好,让你觉得,无论怎样对朕都可以?”
他的声音干涩暗哑,尾音沉闷迟缓,隐约有些发颤,似是极力压制洪水般的心绪,随时都会决堤而来。
陆嘉念颌骨生疼,闷哼一声示意他放手,却没有半点效用。
她无可奈何地凝眉,掀起眼帘细细看去,瞥见陆景幽眸含血色,眼尾亦是一片微红,只好欲言又止地别过头去,不解地抿唇。
分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变了样,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难道,仅仅因为那句“养面首”吗?
陆嘉念再次打量着他,借着丝丝缕缕的月光,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和委屈,愈发笃定这个念头。
她悄然扬起唇角,感受到攥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收敛住,无辜地眨眨眼。
那本就是一句玩笑话,灵机一动说出口,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
未曾想机敏决断如陆景幽,竟然一下子当真了。
陆嘉念哭笑不得,心道,难不成无论她说什么,陆景幽都会信以为真吗?
这与同平日里冷漠狠厉、万众信服的陛下不一样。
再说了,她并非贪心好色之人,只有一个夫君就消受不起,更别提再多几个人折腾了。
真不知这家伙的脑子与理智,究竟丢到了什么地方,还能不能捡回来?
见皇姐非但没有懊悔与歉疚,反而对此不屑一顾地偷笑,甚至有些嫌弃时,陆景幽心口憋闷得难受,气息短促地埋下头去,鼻尖摩挲而过,最终停在颈间。
他喉结滚动,眸光似是弥散着薄雾,报复般朝着柔软之处下口。
“嘶——”
刺痛与酥痒交错传来,齿尖缠着不放,循序渐进地厮磨着,惹得陆嘉念浑身一哆嗦,倒吸一口凉气。
她瑟缩着想要躲开,却被他扣住十指,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眼眶湿润酸涩。
起初,她以为陆景幽这么做只是为了表达不满,应当很快就会收手,所以咬牙忍耐。
可是后来,颈间的磋磨越来越过分,惩罚般宣泄着心绪,让她再也承受不住。
陆嘉念的呼吸被彻底打乱,整个人被他死死圈在怀中,如溺水之人往海底下沉,虚无地抓住衣角,毫无效用地反抗着一双铁臂。
其实她明白,陆景幽就是对那句话耿耿于怀,非要她亲自安抚不可。
只要她好好哄几句,乖乖地顺他心意,承诺再也不提起此事,陆景幽定会很快安定下来。
她好几次都试着张口,但每回话到嘴边,不禁又咽了下去。
从头算来,是陆景幽给她下圈套,一步步逼着她“补偿”,后来竟敢到处指点她做的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是他自己如此较真。
她没什么错处,凭什么委曲求全,让某人的尾巴翘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