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让她的语气弄得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背景音乐的声音也随着他的笑,逐渐攀向高潮。
“笑什笑?电脑没有,电视也没有。活不能干,玩也没东西玩,连本书都没有。还有你家这个破台阶,都没有电梯吗?上下楼这么不方便,还不如住酒店。”似乎是真的很不满意现状,迟悦一口气说完了整段话,导致气息都有些跟不上,她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已经在送过去的路上了,耐心等等。”
在许凡心回归温度的声音下,迟悦侧目看了一眼被自然光照亮的小片橱柜。空空的,连副碗筷都没有,她又俯身,扒在桌子上向下看,也是什么都没有。
她泄气似地轻叹,又引来了许凡心的嘲笑。“现在只是无聊就已经这么难受了?”问完这个没指望她回答的问题,他又慢吞吞地问:“要真被拐走,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你岂不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被许凡心声调绕了个惹人恼怒的弯给刺激到,迟悦没好气地落下一句:“少吓唬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胃口挺好地吃完了一顿饭,迟悦又以女人为中心,在她周围缓慢地参观着这个毫无烟火气息的海边别墅。
推开院门,户外花园的草坪上,洒水器正在“哗哗哗”地工作着。
花园旁边,通向海滨的木桥横跨在一个l形游泳池上,藤蔓遮蔽,区域幽静。
宽敞的白色沙发,用酸橙绿色的靠垫装点,围绕着一张矮桌,迟悦走过去躺在椅子上歇了会,又穿过花园,不紧不慢地走向一座白色建筑。
门未锁,透过虚掩着的门缝,她看见里面也跟别墅一样,空空荡荡。
探寻无果,她慢慢往回走,鼻尖因闷热出了点汗,再次经过波光粼粼的泳池时,她眼睛一亮,有了打发时间和缓解疼痛的好主意。
细白的小腿,顺着泳池边缘滑下去。迟悦双手撑着晒得有些发烫的瓷砖,借助水的浮力,让腿飘在水面上。
仰着头静静地坐在泳池旁,感受棕榈树下的时间缓缓流淌。
过了一会,女人很贴心地给她端来了一盘切好的芒果,下面还铺上了一层冰,吃起来很凉爽。迟悦在女人要转身回屋时,轻轻地叫住了她。
“电话,还是没有人回吗?”迟悦一面说,一面用手贴在耳畔。
黑黑的眼睛微微一弯,女人从包里拿出手机,对迟悦指了指,又摇摇头。
“好吧”神情半喜半忧,女人能听懂自己的话了,迟悦这么安慰着自己,对她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不远处,大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女人几乎是立刻就跑向大门。
迟悦行动不便,就探着头往大厅的方向看。发现一个穿黑西装的陌生男人快步走到大厅,放下了自己的行李箱,而后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搬来了一地的纸箱。
等迟悦终于走到大厅的时候,地上已经散落很多行李和家电。东西多到实在是有些惊人,且外面停着的货车上还有人在不停地卸着纸箱。
“还真是许凡心的做派。”不带感情地微微一笑,迟悦从一堆东西中,慢条斯理的拽出自己的行李箱。
试了几种姿势,都没法无痛地蹲下,迟悦刚要把行李箱搬到板凳上,就听到从大门的方向,由不同声音发出的一道很整齐的“许先生。”
迟悦偏头,看看外面热得要命的太阳,又扭过头。还真回来了,在她有些狐疑的打量下,许凡心迈着有节奏的随意的步子,边扯领带,边往她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回来的,今天穿的衣服不是简约的纯色衬衫,而是换上了一套精致的西服,比正常应酬的西服看起来更加华丽,深蓝的西服上点缀着细致的亮片,在暖金色的光线下,就好像珍贵的宝石,闪闪发光。
原来都已变成了回忆
下一刻,泛着宝石光泽的深蓝西装外套就落到了迟悦手上。
两人的视线只短暂相交了一下,就看到许凡心扭头,冲身后忙前忙后的黑西装男人们打了个响指,简短说了句什么,然后他们就垂着头,退到了迟悦看不见的地方。
“你给我衣服干嘛。”手里衣服的温度和她冰冷的肌肤相比,可以称得上是温暖。可因为不懂许凡心的用意,触碰着丝滑面料的她,有些静止不动。她垂着眼,望着那件西装外套,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变成了一尊雕像。
“披上。”确定不会再有男人看到迟悦此刻的模样,许凡心转回头,温热的视线在对上她的瞬间,又刻意黯然下来。“手机在口袋里。”
摸到了东西,迟悦面露欣喜,许凡心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听不出情绪。
“站着干嘛,你腿好了?”
“明知故问。”迟悦后知后觉地披上西装外套,刚要继续,余光瞥到刚还在接待西装男人的女人正朝他们这边走,嘴里还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许凡心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双手扶着桌面,对站在另一边的迟悦稍一点头。“坐着,冰敷一下,我去拿冰块。”
随着许凡心离开,大厅那边再次传来了搬东西的声音,迟悦缓缓坐到椅子上,循声望去,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拎着两个袋子进屋。
许凡心接下他们给的东西,随手丢在料理台附近的柜子上,然后扯了扯本就微低的衣领,小声跟黑衣男人交代着什么。
“我坐这办公不碍事吧?要牵个充电线。”拿着全新的手机,迟悦专注地一点一点检查备份的东西,头也不抬地问走过来的许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