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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赵现山一日不如一日，终日缠绵病榻，无法起身。

这天晌午，秋见怜领春萍去老太太那“讨要”赵觅星，他想如果赵现山瞧见自己的宝贝闺女，这一身的病兴许能好受些。

下人说老太太在佛堂礼佛诵经，秋见怜想进去却被仆人拦住了，她们对这外家来的新妇厉声厉色：“老太太礼佛时谁都不见。”

秋见怜与人为善，他恳切道：“寿仁堂那位的身子各位也清楚，他快不成了，劳烦您们通融一下，就和老太太说……”

那丫鬟眉头一竖，故意上下打量秋见怜，眼睛瞪起来，打断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看来这是成心的。

秋见怜被泼了一盆冷水，他转头想趁人不备将孩子接出来，却瞧见院内一棵歪脖子黑松底下密匝匝矗立地尽是手底下的当差的。每逢老太太礼佛时他们才能开工，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丶修枝，不然老祖宗听着心烦下人可都要遭殃。

秋见怜心如乱麻，只得悻悻回去。他走回废院里却听见屋里头有小孩子的呀呀叫声，惊愕之馀不禁快走几步推开门一瞧——扎着两个小辫儿的赵觅星正贴在她爹身後，坐在床榻上，吱吱乐着同赵现山亲昵，羸弱如薄纸般的赵现山则用嘶哑的喉咙读书给她听。

秋见怜偏头去看，果不其然赵梁颂也坐在屋里，那狼般绿油油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看。

如此一遭，是谁将孩子领过来不言而喻。

秋见怜心头绕了又绕，假装没瞧见赵梁颂，径直走到床榻边张开手，冲着赵觅星说道：“小星星别闹你爹爹，过来叫娘亲抱抱。”

赵梁颂听见那四个字心头一跳，他好像天生听不得这哄孩子的词，咔一声捏碎了茶杯，汩汩热茶顷刻间淌下来，一缕缕地弄脏了他的长衫。

春萍见情况不妙，赶忙俯下身子替赵梁颂擦拭，男人却抚了抚长衫，一挥手，冷着嗓子说：“不用了。”

赵梁颂好大的派头。他那身月牙白坎肩上上绣的兰花，底下是一套群青长衫，上头刺着繁复花纹，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真是暴殄天物。

赵现山咳了两声，说：“我有件差不多的样式，二少爷如果不嫌弃就换上罢，免得受凉。”

秋见怜怀里抱着赵觅星，闻言不动声色的捏她肉乎乎的小手，亲亲她的小肉脸蛋儿。

赵梁颂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眼睛一瞥秋见怜却突然换成了：“好啊，表哥如此爽快我也不该讲些俗套的客气话。只是想来春萍笨手笨脚不知道地方，不如表嫂带我去找。”

赵梁颂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秋见怜顿了顿，却依旧不肯动弹。

赵梁颂眼睛一眯，半玩笑道：“表嫂这是怕我花名在外？也是，表嫂这麽漂亮，应该当心些。可惜我不喜欢男人，从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赵梁颂越说越过分，秋见怜听他这混账话，怕他再说些不该听的，隧将孩子放下来坐稳，也不敢回头瞧赵现山神色，只轻声说：“二少爷跟我来。”

赵梁颂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秋见怜，恨不得给他这身人皮扒了，看看芯，不管是恨是恼怒是欣喜都无所谓，只要能瞧见这温吞面具下的脸有一丝裂缝，心里便畅快极了。

秋见怜带赵梁颂去了屏风後头，屋里赵现山则带着孩子玩拨浪鼓和草编的小狗。

秋见怜在雕花屏风後的柜子前蹲下身，他拉开抽屉翻找着，手抚过的一件件衣裳都是赵现山原先在寿仁堂穿着的，他原来也叫秋见怜穿过，说喜欢哪件尽管拿去穿。不过秋见怜一共也没穿过几次，因怕旁人因为赵现山娶男妻背地里耻笑他，在外头时就一直穿氅衣，打扮的像女人，头发也蓄的长长的。

赵现山娶他是因为被酷似女人的外表迷惑，都是这不男不女的畸形样貌使赵现山被假象欺骗，万般罪孽只于秋见怜一身，而不是因为赵现山喜欢男人。

这是秋见怜打心里希望别人这麽想的。

赵梁颂垂眸瞧着秋见怜露出的半截素白脖颈，他伸手抚上去轻轻揉捏，再由脖颈探向秋见怜的後背紧贴着，低声问道：“见着我，不说话吗？”

“还是你现在翅膀硬了，连话都不想同我说了？”

秋见怜怔愣住，没想到赵梁颂这麽肆意大胆，不过也难怪，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混劲儿，心里考虑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赵梁颂声音压得极低，赵现山病体羸弱，现在连带耳朵也听不太清楚了，想来是听不见他俩说话。

秋见怜几番挣扎挣脱出来，又叫这混账拎起来搂在怀里擒住了双臂。

两人前头是一面大铜镜，二人视线在铜镜中交错，秋见怜刚要踩他，就听见耳畔传来噤声，赵梁颂的声音低沉沙哑。

“嘘，小少奶奶也不想让他知道咱们俩的事吧？”

赵梁颂那手拢在秋见怜胸前，推着乳肉，不轻不重的揉着，手感丰腴不少，他的大掌足以给整个乳团都包裹住，再抓起来。赵梁颂笑了声，可这笑实在称不上多好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骚奶都他妈叫人玩大了。”

秋见怜面色报赧，又有些恼怒，叫他抓的低低叫了声，耳坠随主人晃荡，低声说：“关你什麽事。”

赵梁颂凑近，含着秋见怜耳垂，反复舔舐上头挂着的玛瑙耳坠，他缓缓勾下来那物件，含在嘴里，伸出舌头给人瞧。再捏着求见怜的下巴逼他在铜镜里欣赏自个的精彩神情，末了再用指尖给耳饰挑起来，扔在地上一声脆响，嗤笑一声：“赵现山就送你这些破烂货？”

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不留情面，赵梁颂又用唇不轻不重的贴他脖颈亲吻，说。

“他那副死相还能肏你吗。”

作者有话说：

我勒个豆一个纯粹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