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春萍又呀了一声,指了指楼上,说:“您瞧,小丫头也在楼上呢!”
秋见怜一怔,下意识擡眼看,就看着赵梁颂怀里抱个小孩儿,就是自家那个许久没见的小宝贝,瞧着脸蛋儿都吃圆了一圈。秋见怜心里不禁生出几分酸涩之意,却又气那天的事,擡起又腿要走。
赵梁颂冲他颔首低眉,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看着人模狗样的,故意将赵觅星往前抱抱给人瞧,好一手不软不硬丶不痛不痒的要挟。
秋见怜难得见赵觅星一面,赵梁颂知道他会上来。
这大堂里热闹,五湖四海的人都坐在那高谈阔论。眼下正是急需天下英雄好汉挽救垂危将倾大厦之时。可他们不聊时局,不聊外交,只坐在那抽福寿膏,聊的都是些陈皮子烂谷子,什麽遛鸟儿,斗鸡,打牌,女人,连根儿都烂透了。
许多人抽福寿膏抽的倾家荡産,卖妻卖儿,抽的下肢溃烂,浑身瘙痒,流血流脓。无数人因这“神仙药”路死街头巷尾,原本好好的人饱受饥饿病痛的折磨,衣不蔽体的躺在墙根边丶天桥下干干等死。
福寿膏害人不浅,偏有人甘之如饴。
秋见怜掩住口鼻,不被这恶心东西钻空子,春萍学着他的模样也遮着鼻子,叫小虎带着往楼上雅间走。
一个中式的木雕大门映入眼帘,小虎领人推门进去,赵梁颂就坐在那,怀里抱着赵觅星,给她喂饭。
赵梁颂像一颗璞玉,如若不晓得他为人,真会轻易叫他骗了去。
屋里烧着青铜狮子托底的暖火盆,炭火烘着屋子,给寒冬腊月烧的跟早春一样暖和,吹散秋见怜一身寒气。
赵觅星一瞧见秋见怜眼睛就亮了,饭也不要吃了。赵梁颂微不可查的捏捏她的腰,低声说道:“待会儿别忘了爹爹教你的。”
赵觅星从他膝上跳下来,亲昵的窝进秋见怜怀里,眼巴巴叫娘亲。
赵觅星叫他娘亲,叫自己爹爹,那他们可不就是真夫妻吗,摸一摸怎麽了?操一操怎麽了?天经地义。
赵梁颂笑看在对面坐下的秋见怜,亲手给他倒了一壶茶,眼扫过冻僵的手,说:“拿个暖手炉来。”
手下人捧了个紫铜暖手炉给秋见怜用,这品相怎麽瞧都像是早准备好的。
赵梁颂叫人给他上饭,热腾腾的米饭端上来,桌上的鱼肉温热,赵梁颂嫌花样少儿,又叫了几道秋见怜从前爱吃的。
秋见怜不待见他,抿着嘴给菜退了,说:“不必您破费。”
赵梁颂冷不丁笑了声,在桌子底下用自己的腿去勾秋见怜的腿,狠狠一拽,扯的人踉跄。
“你又做什麽!”秋见怜这话说的瓮声瓮气,在赵梁颂眼里看着倒像要抓人的小猫,挠一挠也并无大碍。
赵梁颂不老实低勾着秋见怜,小腿不轻不重摩挲几下,磨的旖旎,叫人打颤。
赵梁颂声音含混,这声黏,眼睛也黏,快把秋见怜皮子整个都粘下来了,说:“嫂嫂,我不干什麽,你别怕。”
春萍瞧这气氛不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她老早就瞧出来这两主子怪,自打那天小少奶奶丢了魂儿一样回来後就更怪了。怪不得小虎不进来在外头受冻,单把自个留在这,太不够意思。
这会儿赵觅星突然捂着肚子诶呦诶呦的喊痛,春萍瞧得分明,哪里是真痛,她一双小豆豆眼还在跟赵梁颂卡巴着打眼色。
要不说赵梁颂一嘴花言巧语,下到乳臭未干的赵觅星,上到寿比南山的老太太,都叫他哄得服服帖帖。
恐怕秋见怜是他这辈子碰过的最大的钉子,硬的不吃,软的也没好脸色。
春萍还没等秋见怜说话,就给赵觅星抱起来了,说:“小祖宗怕是吃坏了肚子,我带她去静室瞧瞧。”
秋见怜也要走,赵梁颂又是狠狠一鈎,这下秋见怜重心不稳,直接趴在桌上,险些打翻了茶壶。
“好嫂嫂,别走,成吗?”
“我只想跟您说些体己话,耽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