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梁颂一宿没来,灵堂孤寂却清静,秋见怜守着守着就睡着了,他趴在地上睡得不安生,半梦半醒之际总徒生浑噩的幻象来。
他站在圆心处,被一幕幕光怪陆离的场景裹挟着,四周光影飞速旋转,走马灯般不断变幻。
从小学艺时白天受苦受累,夜里和诸位师兄弟挤着睡大热炕;在戏台幕後被诸位恩客骚扰“赏脸”,看他们被驳斥後的愠色;第一次被赵梁颂哄诱上床,温热肌肤磨蹭的滚烫;和赵现山雪夜初相逢时,他的关切待人,事无巨细。
火红的戏台,斑斓的鸟儿,皑皑的白雪,漆黑的牌位,深不见底的湖水。
戏台,鸟儿,白雪,牌位,湖水。
五者间万条蛛丝交织,不断缠绕丶分离丶粘合,汇聚成五彩斑斓的画卷,反复数次直至彻底扭曲旋转不止。
在强烈的晕眩呕意中秋见怜缓缓苏醒,痉挛抽搐不止的肠胃犹如被人狠狠痛打几拳般剧烈收缩着,他强撑着内股不适感爬起来,捂着嘴巴平息泛酸的胃。
身上的袄子盖的正正好好,好像赵现山来过一样。
停灵三日,秋见怜水米未进,他寸步不离赵现山,旁人眼眼见他脸颊凹陷下去,瘦如枯木。有谁想和秋见怜讲话他一应皆不应答,久而久之也没人想关心他,碰这一鼻子灰。
而第三日深夜,赵梁颂亲自来了。
赵梁颂带着山药糊和鲫鱼豆腐汤来看秋见怜,他不想秋见怜死,所以拿着汤,蹲在秋见怜身边好声好气地哄道:“我亲手的你不尝尝?”
是的,赵梁颂在厨房鼓捣一整日,就只研究这两道菜,他害得各位大厨做不好菜,耽误了主人用饭。
秋见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他同样不理睬赵梁颂,呆呆地跪坐着,眼神都未给他。
赵梁颂本就混蛋,既然走不得寻常路,那软的不成就来硬的。他垂着眼睛将手摸进秋见怜後衣领中,一路掐向人後脖颈处轻轻揉捏。
秋见怜皮肤很新鲜,很有弹性,赵梁颂摸起来是细腻柔软的,像极牛奶。
秋见怜受惊吓,他猛地甩手拍开赵梁颂,连带着鱼汤也被掀翻,嫩滑鱼肉同鲜美的汤汁一起落在地上反倒污浊不堪。
秋见怜牙齿打颤,捂紧自己衣领不叫赵梁颂碰,全然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赵梁颂笑笑,反问说:“这不是有反应吗?”他又将那山药糊拿出来,不紧不慢用勺子舀着翻搅,再送两口气吹凉了,说:“还有一口气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想绝食。嘴巴吃不进饭我就找人给你插食管,从鼻子里喂进去还挺疼的。不如从後面灌肠,倒少遭些罪。”
赵梁颂压低声音,继续说:“要是还耍脾气拿乔,我就当着赵现山灵牌面压着操你屄,什麽时候插到你哆哆嗦嗦尿上去算完,听懂了吗?”
赵梁颂是惊悚恐怖的,他做事全凭自己心意,且时常暴怒又转瞬平息,杀人砍头如割草。
秋见怜怕他,没人不怕他这条疯狗。对他的惧意已然深入骨髓,只要看到他这张脸,便会有不安的情感浮现。
秋见怜面色灰败,他此时头脑不够清晰,赵梁颂这话又粗鄙不堪,他双目圆睁仿佛还没理解透彻赵梁颂话里的意思,那勺子就已然送到了唇边。
“张嘴,我喂你吃。”
秋见怜本能的张开嘴,赵梁颂那勺养胃的山药糊便顺利的入到他口中,听见喉咙吞咽声後他又说。
“嘴巴张大些给我瞧瞧下全吃进去了没。”
秋见怜照做张开嘴,赵梁颂掐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见嘴里真吞得一干二净一点不剩,复又喂了第二勺丶第三勺……直至一点不剩,瞧见碗底。
赵梁颂特意尝过,从早到晚试了十几次就为秋见怜能咽着猫叼似的几小口。
赵梁颂不禁摩挲起秋见怜丝绸似的长发,秋见怜时常忤逆他,总惹人不快,更显得此时听话,惹人怜爱:“和小猫一样,真乖。”
其实好吃难吃对秋见怜来说并无区别,秋见怜已经麻木了,他的五感全献给了死去的赵现山,什麽味道对他而言都是味同嚼蜡。
赵梁颂却越看越喜欢,他扭曲的掌控欲好像满足了一点点。他揉揉秋见怜的头顶,跟哄赵觅星似的放软了声音,低声说:“好乖宝。”
作者有话说:
感谢秦君瑾爱吃小孩,决定退网三分钟,两位宝宝送的咸鱼。
欢迎各位宝宝在评论区评论。
ps:赵梁颂你嘴巴和几把比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