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原本装着两条鲤鱼的缸子被赵梁颂砸的四分五裂,碎瓷片同鲜艳的鱼尸混搅在一块儿。
地上躺着赵国璋赏他的,已被它现任主人摔得四分五裂的毒盒子。它大敞着猩红的内里,犹如血盆大口般,内里的毒物到了何处去已然不言而喻。
装着赵梁颂和他母亲的相框也同样死在了地上,幼时的赵梁颂平和的注视着床榻上的自己,他为眼前这个陌生却最为熟悉的男人感到失望。
因为幻觉,赵梁颂不断的溢出屎尿,他如此癫狂的模样没人敢靠近伺候,无论小虎如何更换他的寝具仍会再犯。这就是那股恶心味道的来源,是从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二少爷下体处散发出来的。
秋见怜从没想过居然能用“可怜”这个词汇来形容赵梁颂,他背对着春萍看不清面容,声音莫名颤抖:“去打一盆水来,准备好擦洗的毛巾。”
春萍被眼前的赵梁颂吓得木了,直到秋见怜出声她才缓了过来,忙不叠颂的出去准备着。
秋见怜一步步靠近深陷迷惘的赵梁颂,兴许是听见了玻璃渣滓在秋见怜脚下再度碎裂的声音,这人猛地回头,涣散的眼睛落在秋见怜身上,他全身无法抑制的痉挛着丶颤抖着,冷汗早已浸湿了他俊朗的面容。
秋见怜落泪了。
他扑上去抱着赵梁颂的脖颈,搂着他的背,饶是手背被其狠狠咬出血来也不愿松手。秋见怜拼命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面颊,哭着说:“你戒了吧,你戒了吧。”
赵梁颂不再咬了,他被秋见怜搂在怀里安抚着,手攥着秋见怜垂下来的发尾。那人的热泪滚落在赵梁颂的眼窝,流在他的面颊上,好温暖。
“妈妈…”赵梁颂喃喃说道。
秋见怜叫小虎解开赵梁颂的锁链,起先小虎不情愿,这是赵梁颂说的话,他不能违背主人说的话。其次他怕赵梁颂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突然发狂伤人,小虎要为所有被弄伤的人负责,尤其是秋见怜。
好在小虎听劝,还是解开了铁链子,将现下掌控赵梁颂的权利交到了秋见怜手上。
极脆弱的狼将弱小的羔羊人成了母亲,蒙受着母羊的庇护。
赵梁颂并没有暴起,反而他极安稳的躺在秋见怜怀里,像婴孩一般伏在秋见怜腿上,他用舌头舔舐着,浸湿了那几缕发尾。
後者则继续搂着他不断安抚,哽咽的唱着从前给赵觅星哄睡时才唱的摇篮曲,抱着赵梁颂比自己大上两圈的身躯一下一下的摇晃,让他贴紧自己柔软的腹部和胸脯。
神了。
小虎开了眼,见秋见怜无碍他也不再叨扰,春萍将秋见怜要的东西送进去後也退了出去。
秋见怜像原来对赵现山那样,为赵梁颂擦拭身体。他边吸着鼻子哭,边解开了赵梁颂的裤子,秋见怜濡湿了毛巾,毫不厌恶的为他擦拭着下身,连换了好几盆水才堪堪清理干净。
他只专心做事,没留意到渐渐恢复神智的赵梁颂。
这些日子赵梁颂时而浑噩时而清醒,每每醒来总能见到一室狼藉和血流不止的双手,却记不起发生了什麽事。
赵梁颂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曾嘱咐过小虎,别让人把这事讲给秋见怜听。因此全家上下明里暗里讲赵梁颂讲翻了天,秋见怜愣是一点风声都听不见。
小虎见赵梁颂病得愈发严重也顾不得听话了,拜托春萍将这事转告给秋见怜,没想到秋见怜对付赵梁颂真有自己的一套本事,那人一见他就安生起来,不发癫了。
赵梁颂眼前朦朦胧胧的瞧见秋见怜身影,看他给自己擦拭着下身还以为是在做梦,如果是真的,被秋见怜瞧见自己失禁还不如杀了他。
不过在梦里让人替自己做这种事,也是有些难堪的。
赵梁颂面色惨白,骨髓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丶在咬。他手掌全然失去了知觉,连带着呼吸也十分困难,浑身像在河里游过百来回般疲乏不已,只能用眼睛描摹秋见怜的侧脸。
眼睛红红的,这是为自己哭了吗?
好漂亮,好喜欢。
作者有话说:
感谢戏剧落幕的royce丶秦君瑾爱吃小孩丶木鱼念泽丶陆榷几位宝宝送出的打赏。
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评论,多多互动。
我说尼玛的大哥你都这逼样儿了还惦记着老婆漂亮脸蛋呢。没想到赵梁颂会喊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