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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回到家里，赵梁颂拿出秋见怜走时，被他抛弃的心形银质夹心项链。里面那张照片赵梁颂换了新的，从斑驳褪色的程度上看，应是前不久刚拍摄的丶精心裁剪过的。

秋见怜方洗过澡，湿漉漉的坐在椅子上。他单薄肩上搭着条长毛巾，瞄了眼躺在赵梁颂掌心上的小物件，有些讶异这人居然还留着这东西，本以为早被他当垃圾丢了。

只一眼，一眼过後秋见怜装成全然不知何物的模样，他淡漠地擦拭着垂下来的发尾，安安静静地坐着，任何多馀的神色都未给赵梁颂。

每每赵梁颂妄图越界时，秋见怜都会主动的忽视他。

一刻钟前，赵梁颂如愿以偿吃着了瓷碗内盛着的元宵，子碗上头扣着个大半圈的母碗，两两套在一齐保温。

赵梁颂想见秋见怜，自二人从家门口分别後他便心不在焉，眼下终于能够得见，竟生出二三欢欣来。

他托着碗于月下前行，因着边走边食，险些被这滑腻东西哽住喉头噎死，待到行至小桥上时便只剩些白汤水，索性把碗搁在石栏板上让明晨的杂役清理。

他听进宝老板的话，拿了些旧物件，想唤一唤这人的旧情。

秋见怜原来多宝贝这东西，除了洗澡时怕沾水外都是带身上的，上面惟有的几个不起眼的小凹痕还是赵梁颂咬出来的。他一趴在人身上咬，秋见怜便会抱着他，看着他，睫毛扑闪扑闪的掉眼泪，好像赵梁颂咬的是他的肉，不是这块银。

秋见怜总是哭着跟他讲，你别咬了丶别咬了，他总怕赵梁颂给东西咬坏了，带不上了。

可赵梁颂每每见他哭，咬的就更欢实。他总想着逗人，爱看秋见怜急，哭哭啼啼的，猫儿似的娇气，而且只要秋见怜着急起来赵梁颂想干什麽都成。

有回甚至他过分的给人涂上了指甲油，还是锃亮的艳红色，搭在秋见怜身上极为风尘，让人生出想要把白牡丹变成红玫瑰的臆想来。赵梁颂叫秋见怜分开腿，他便乖乖地趴在赵梁颂前头，掰着屁股跪好，边哆嗦地被插边不安地回头看人。

秋见怜那十指红指甲深陷于雪白的肌肤内，像几粒红豆，俗得赵梁颂下头发痛。他被後入时非要跟赵梁颂手牵手，十指紧扣着拉在一块，好像这样就能将那颗寂寞的心填的满满的。赵梁颂明知秋见怜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拉手，仍好明知故问，秋见怜只含含糊糊地找借口说这样省力气。

这银项链初被买来时，是主人精心呵护的宝贝儿，後来碰上了宋玉楼那档子事，赵梁颂心中忽地生出被人背叛的怪异感觉，他决不允许秋见怜另有所爱。

赵梁颂盛怒之下扯断了它，了结了这条项链的第一次生命，也在秋见怜脖颈上留下道比指甲油还要艳丶还要红的血痕。

他做出如此过分的行径却尤嫌不够解恨，拿起剪刀要绞烂这破银子，可秋见怜扑过来不肯叫他剪。

赵梁颂盯着秋见怜脖颈上簌簌滑下来的血珠子不做声了，鲜血濡湿了他小半前衣，连带着染红了赵梁颂的上衣。

赵梁颂想起来，那麽脆弱的脖子，情到浓时两手合拢掐住，不过弹指间的功夫，便会充血泛红，现在却被割破了。

这无法无天人也怕了，锵的将剪子和项链扔了，没有纱布就拿自个的手绢捂上了秋见怜的脖颈止血，好在只是破了层皮肉，伤的不深，没碰到血管。

秋见怜遭此横祸反安慰起赵梁颂来，一遍遍的说着只是皮外伤，一点不痛，不要紧的。秋见怜胡乱抹干净带血手，想去抱赵梁颂的身体，反被人脱干净衣裳，赤条条地抱到床上去。

赵梁颂取了条红绳子，慢吞吞地搔过秋见怜裸露出来的皮肤，再在声声微弱地丶惊惧地啜泣中将人捆绑住。

绳子成了赵梁颂的肉身，成了条赤红巨蟒，他大张开嘴，将人吞噬进昏天黑地的腹中，不急不躁的品尝这顿五味俱全的佳肴，感受着秋见怜渐渐的丶渐渐的与自己合二为一，融为亲密无间的一体，好像只有这样的暴烈才能够占有那颗妄图越轨的心。

回到当下来，赵梁颂见秋见怜面上无情，难免有几分失意在。他倏忽变得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就要大发雷霆的孩子，遽然扯过秋见怜脖颈上接水的毛巾，却又不做任何事，只将人变成只惊弓鸟，弹起腰来看他。

从赵梁颂进来时起，秋见怜便没擡起眼看过他的眼睛，若是这人仅是想同秋见怜对视的话，那麽他的目的达到了。

秋见怜看看赵梁颂拧起的面庞，又看看那只死攥着毛巾的手。他本能地收回了撑在地上的腿，重新将脚搭在脚蹬上。秋见怜在不经意间缩紧身躯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动作，却又故作轻松的摇了几下腿，细声细气的讲道。

“我今天不想做。”

赵梁颂看着嚅嗫的人忽然有些力不从心，他松开那条皱巴巴的毛巾，将其重新放回秋见怜的脖颈上，直要用手将其熨平般，一寸一寸的抚过它起褶的地方。

赵梁颂莫名安抚起这条毫无知觉的死物，可他略微湿润的手背又舍不得似的擦过秋见怜的脸颊，垂眼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秋见怜避着赵梁颂的目光，偏过半边脸叫他摸不着自个，手却鬼使神差的摸上脖颈那层微凸的疤痕，明知故问道：“项链怎麽接好了？”

秋见怜在和他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