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三百多里路几个小时就到了,可赵梁颂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扑鼻的血腥味。
赵梁颂掀开被子,是满床的血,还有面色惨白已经昏厥过去的秋见怜。他的脑袋轰地麻了,抱起秋见怜後马不停蹄地赶往距离最近的合办医院抢救。
在得知血库没血後又将自己同型号的血源源不断输给秋见怜,抽得自己双眼发昏,直至从城西急调来血包後才肯罢休。
等次日傍晚,秋见怜醒来後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陪在床边,低垂着头的赵梁颂。
他握着秋见怜的手,夙昔梳得一丝不茍的头发已然软塌下来,早前的神采飞扬荡然无存,整个人全然被面青唇白的憔悴所霸占。
见秋见怜幽幽转醒,极易暴怒的赵梁颂却一反常态地缄默了,他什麽都没说,看秋见怜吃过小米糊後便连夜啓程赶往济南。
赵梁颂自始至终从未停歇,就像逃跑一样,连稍作停留都不肯。
在航行的轮渡上,赵梁颂看着落日下的海面,想:
这孩子必不是自己的,否则秋见怜为什麽一声不吭地打胎,至少应该告诉自己。只要秋见怜承认错误,他就会原谅的,起码会把这个小东西留下,不过奸夫终究难逃一死。秋见怜又何苦戕身伐命,一丁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啊——!”
秋见怜的指甲断了,是耿平将他的指甲连根拔起,将人强拉回现实,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现在正在那钳子上完整地保存着。
耿平听着眼前人的惨叫,晃了晃手中的尖嘴钳,将带血的薄指甲亮给秋见怜看,说:“你考虑的时间太长了。”
他说着,再度用钳子夹住秋见怜的中指,捧起美人的脸,说:“你最好叫的大声些,声音越大,救兵来的就越快。”
秋见怜的背被冷汗浸透了,小腹因疼痛而不断痉挛抽搐,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痛得乱跳的筋。可惜他只低叫了一声,哪怕受了痛也不愿与耿平对视,或主动与人讲话。
秋见怜想,就算赵梁颂对自己那麽坏,总是乱生气,乱发火,乱嫉妒,他也不会背叛这个人,向正折磨自己的耿平妥协的。
“你知道赵梁颂一直拿你当柳如吟的替身吗?”耿平似乎看透了秋见怜的心思,向他幽幽地吐露出这句话。
秋见怜错愕了,从文同师兄离世後,“柳如吟”这个名字他已经好久未听过了。
耿平见秋见怜不知所措的模样,噗嗤地笑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睡过很多次了?可惜柳如吟不喜欢他,所以赵梁颂只能操你。”
耿平笑着俯下身,双臂撑着秋见怜的肩膀,神情古怪地问道:“和他上床,你该不会很爽吧?”
“你与柳如吟的五分相似里,只有这双眼睛不一样。你学琴,他学戏,你的眼神和他比不了。”
“别怕,等我帮你把它挖出来,一切就都好了。”
耿平将尖嘴钳竖在秋见怜圆睁的眼眶边,他用手指剥开人的眼皮,瞧着秋见怜瞳仁中反射出的银色光亮,欣赏着这因恐惧而震颤的瞳孔。
耿平说:“只要你和赵梁颂说,让他将那两座兵工厂交给村冈,就能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泪水从秋见怜的眼眶中猝然滑落,可他仍旧沉静,抿着嘴一声不吭,或者说正怒视着耿平。
被剜去一只眼睛没什麽可怕的,至少还有另只眼睛在,哪怕全盲了也并不可怖,起码耳朵还能辨明方向。
但秋见怜还是不可抑制地想着:赵梁颂,如果你还没死就快来救我吧。
每当秋见怜陷入困境中时赵梁颂都会出现,不出所料的,这次也毫不例外。
遽然几声巨响後,红色房门被一把锋利的斧头劈开了,断裂的木板後显现出的正是满脸血渍的赵梁颂,他身上喷薄而出的恨誓要把耿平撕碎。
作者有话说:
感谢徐风倚丶菠萝油丶梦可浅,几位宝宝的打赏。
啊啊啊啊赵梁颂你老婆被坏蛋欺负了,快来主持正义。(横冲直撞)(拱飞耿平)(保护秋宝)
耿平颠倒黑白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