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倥偬,在女帝的放任下,大燕上上下下被温辞肃清了个遍。
开国不过o年,却已涌现了类似宁中卓的蛀虫,祸害一方百姓,蚕食王朝命脉。
哪怕有锦衣卫严格监管也无法杜绝。
他们行事隐蔽,甚至豢养江湖侠客谋求保命,但再狡诈周全也经不住温辞这般彻查。
江湖侠客来一对杀一对,来一双杀一双,仅仅是挥刀几下的区别。
杀得江湖与庙堂彻底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侠客脑子再空荡,也铭记了庙堂里有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朝堂各官同样没好多少。
往日同僚,万民之上的青天大老爷人头滚滚落地,谁还敢明目张胆反对太子?
那些皇子皇女成了朝堂的梦魇。
太子之位稳固得毋庸置疑。
就连女帝都开始筛选奏折交于太子,俨然是准备放权的前奏。
巧巧抱着一堆牒牍,用脚尖踢开指挥使虚掩着的书房房门,瞧见不该出现此地的太子殿下,很是平静。
她福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李君泽伏案批改奏折,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巧巧看向一旁处理完锦衣卫事务,当下无所事事的指挥使:“大人,这是明日份的公函。”
欸…
来的途中,殿下的贴身小太监又哭诉殿下不回东宫,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不然叫大人去东宫继续黏太子殿下吧……
“放下吧,辛苦千户了。”温辞笑道,低头继续帮李君泽研磨墨条。
墨水越磨越浓稠,李君泽批改奏折的度越来越慢,改到最后一本奏折,他仿佛解除了万斤枷锁,身心一轻。
满室熏香,呼吸渐沉。
“指挥使当真改变了我。”
最后一份奏折合上,李君泽挑开正弯腰磨墨的温辞衣襟。
全然没了往日矜贵肃冷的形象,活似调戏良家的纨绔子弟。
以天下为己任,满目只有江山社稷的他,竟有嫌弃政务太过繁杂的一天。
意识到这点,李君泽不仅不反思。
反而理解了为何某些君王不爱早朝。
而被调戏的温辞,托着他的手,避免他的手举累,视线瞥向书房内的罗汉塌。
在他看来,只要不延误正事,空闲时光怎样度过是个人的事情。
帮爱人研墨是,没忍住爱人诱惑亦是。
盖无‘荒唐’一罪。
眼看天色已晚,北镇抚司衙门内等候的小太监欲哭无泪,又是等不到殿下返回东宫了。
只得自个先回去拿些衣物。
小太监轻车熟路跟宫女打招呼,言语间逗得宫女花枝乱颤,于是忽略了御花园拐角仪仗。
突然一道威严的女声乍响:
“你是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掌事太监吧,怎么一个人,太子呢?”
小太监把怀里的衣物往后藏,战战兢兢道:“启禀女皇陛下,殿下有事和指挥使相商,奴才回来拿些落下的东西。”
他拼命祈祷女帝随口一问,就此忽略他,否则,万一女帝知道太子殿下日日夜宿锦衣卫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