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轻松不?过。
月色皎白,盈盈如水。
乔裴行在其中,一袭衣袍赛雪的白,边角用银线绣了暗纹,走动起来,更是波光粼粼。
只?可惜袍角零星几点?血迹,因?为时间长了,不?像红梅,倒像几团污渍落在上头?。
监斩这样的事,要想自己一星半点?不?脏手,是绝无可能的。
乔裴轻轻吸气,一旁照墨就极有眼色地开口:“大人,就快到了,这身衣裳立刻就能换下。”
他摆摆手:“走吧。”
这会?儿倒也不?说无妨了。
沿着月色行车,并不?算太难为,但怎么也比不?上白日。
照墨驾车驾得很慢,也很稳,乔裴却不?知为何,修身养性的功夫比平日差了不?少,总是起起伏伏。
再走两步,就是驿站的后院。按要去乔裴的住所?,从前面?直进是最快最便利的。只?是现在夜深,从前院进难免一路戒严,扰了皇帝父子歇息,乔裴做不?出这等蠢事。
照墨便绕道从左侧花园小门?进。
驿站是四方的格局。皇帝带着太子住在最靠里的内院,外头?侍卫层层叠叠。
从正门?向里看,左后是花园,因?此左侧的厢房比右侧小些,拨给沈荔这没什?么随从的人住,绰绰有余。
这也意味着
“乔大人?”
乔裴抬眉,心道天意如此。
大半夜没睡觉的沈荔,乍然出现在他面?前。
沈荔做了一辈子夜猫子,来大庆适应了很久,才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但到江南认了师傅,被带坏却很容易。
池月独身居住,又随性惯了,日夜颠倒是常有的事。沈荔跟她几乎一拍即合,很快混到一起去,不?到日晒三?竿绝不?起床的。
今晚也是同样,因?为试菜太晚,怕就那么睡了不?消化,两人先是假模假式地比武,又斗棋,最后沈荔给她唱了几首流行曲,调子把池月吓得不?轻,这才被赶了回来。
不?巧,正撞上乔裴。
她鼻尖一动:“乔大人受伤了?”
似乎闻到些血腥气
乔裴微微后退一步,眉目顺和地垂下:“小伤,沈掌柜不?必挂怀。”
照墨就站在旁边听他胡扯。
那是小伤?压根就没伤吧!
分明是为了让奕亲王慌不?择路,自家?大人草蛇灰线,从亲王长随一外室之?子着手,意欲以小动大。
这种人家?的少年,稍有差池,便是个?张狂恶少,只?要有心,什?么样的罪名找不?出来?
且是外室子,而非正室,平日消息往来本也不?多。那长随得知消息再赶来,已是人头?落地,再没有可纠缠的,只?能回去哭丧一般,报给奕亲王听了。
若不?是自家?大人监斩时站得太近,恐怕一丝血迹都不?会?有。
沈荔点?点?头?,乔裴以为已经蒙混过去,却又听见她问:“乔大人缘何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