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关于他的消息渐渐在喧闹中消散。
连网络都捕捉不到他的一点消息,我没想过,一个人存心消失起来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我把全部的心力放在了公司和拍戏上,这些年公司的事基本都是何南泉处理,甩手掌柜当太久,一时间忙起来不分昼夜。
即便时间被填充满了,缝隙间,仍旧满脑子都是他。
时间解思念这话,在我这里一点也不作数,反而愈演愈烈。
我连风华里都不敢再进去了。
这些年我拍了不少电影反响都不错,我自己却不满意。
就连周空导演的《白衣》我看下来都觉得缺点味道。
直到他给我看了《在这里我们不能相认》的剧本时,才带给我如初的震撼。
而这时,忽然有了他的消息。
我强撑着工作了一天,回到西山躺在床上,才敢打开手机。
我心一颤,照片里的人与我熟悉的样子已然不同。
他染着金色的头发,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迷离,与英国的糜烂风情融为一体,是我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陷于滥情又游离红尘的世俗美。
野玫瑰比起家养的玫瑰,又岂是多了几分生气呢。
看来,当初和他离婚是对的。
只是,到最后怎么就我一个人还困在思念里脱不了身呢。
(16)
我以为,分离已经算是惨淡了,没想过而后漫长无期的相思才是经久难消,与日递增的。
往后可能五年又五年,早晚也要耐不住寂寞。
而我在看过那张照片以后。
再平静的心湖也开始汹涌。
我去了一趟苏州,每年总要去一趟,替他去给妈妈扫墓。
他这几年都没去过,我想他是觉得心有愧疚。
他已经被我惯到这个份上了,遇事总是想躲避。
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就躲我一辈子。
每次来苏州我都会待上一段时间,找一个木船上的餐馆,清粥小菜也能坐一天。
以前我最喜欢的城市是广州,那里是我自认为唯一一座发达且还能保留旧时气息的地方。
现在更喜欢苏州了。
大概是因为爱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黄梅细雨裹着江南风情,一方山水养一方人。
他人前人后总是不一样的,人前是骨血里的目下无尘,人后对我撒娇的时候是吴侬软语。
他这样对我,竟然不爱我。
我轻叹了一口气,听着细微的雨声,有了些困意。
朦胧间彷佛听到耳边传来他的抱怨声,“这木船上一碗粥竟然要二十块钱,秦哥,这是欺负你是外地人。。。”
我睁开眼,听着雨声眼角染了红色。
(17)
原来,思念撑不过五年。
(18)
他回国了。
不是为我回来的,他是为安溏回来的。
当初仗着蒋知深才能和他结婚,现在又要靠安溏才能把他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