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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仙的诡影（第2页）

她将灰珠往地上一摔，珠子炸开的瞬间，无数灰鼠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地上聚成个巨大的鼠怪。鼠怪顶着颗人头，正是张老头的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祭品……还需要祭品……”

“这是用靠山屯村民的怨气和阴鼠炼的傀儡。”云霄的声音带着怒意，“你和灰仙到底是什麽交易？”

“交易？”莉莉丝掩唇轻笑，“我只是帮它们找些‘食材’罢了。灰仙大人许诺我，只要凑齐九十九个带仙家印记的人，就能帮我重开伊甸园的大门。”她的目光落在夜雨颈後，“你颈後的印记，可是最好的引子呢。”

鼠怪突然咆哮着扑来，腥臭的风里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啃咬声。云霄将生命树结晶抛给夜雨，自己握着寒玉迎上去：“你去破庙里的阵法，烛火是阵眼！”

夜雨接住结晶，借着绿光看清大殿墙角刻着的符文——竟和柳仙洞的幽冥水潭周围的纹路有些相似，只是更阴邪。他张弓搭箭，三支羽箭射向白烛，烛火应声而灭，鼠怪的动作顿时慢了半拍。

“找死！”莉莉丝指尖弹出两道黑芒，直取夜雨眉心。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声狼嚎，小白的身影竟从月光里窜了进来！

“小白？你没死？”夜雨又惊又喜。小白晃了晃脑袋，嘴里叼着片柳叶——正是柳仙给的本命柳叶。它将柳叶丢给夜雨，转身扑向莉莉丝，雪白的身影在黑袍间灵活穿梭。

夜雨立刻捏碎柳叶，翠绿的光芒中，柳仙的分身缓缓显现。他轻挥衣袖，无数柳条从地面钻出，将鼠怪牢牢缠住：“这傀儡用了幽冥土，难怪杀不死。”

柳仙指尖凝聚出浅绿色的火焰，刚要烧向鼠怪，莉莉丝却突然祭出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个扭曲的“它”字，刚一出现，柳仙的分身便剧烈摇晃起来：“是‘它’的本源之力！”

混乱中，鼠怪挣脱柳条，张开满是尖牙的嘴咬向夜雨。小白猛地窜到他身前，用身体挡住鼠吻，尖利的爪子狠狠抓向鼠怪的眼睛。鼠怪吃痛後退，小白却被它的獠牙划破了肚子，雪白的毛发瞬间被鲜血染红。

“小白！”夜雨目眦欲裂，将生命树结晶的绿光全部注入羽箭，一箭射穿鼠怪的头颅。张老头的脸在绿光中惨叫着消散，鼠怪化作无数灰鼠四散奔逃，却被柳仙的柳条一一绞杀。

莉莉丝见势不妙，化作道黑烟想逃，却被云霄用寒玉拦住。寒玉撞上黑烟的刹那，莉莉丝发出一声惨叫，显形时肩头多了道焦黑的伤口：“你们等着……灰仙大人不会放过你们……”她丢下枚灰黑色的符篆，符篆炸开成烟，等烟雾散去，人已不见踪影。

庙外的圆月渐渐被乌云遮住，夜雨抱着浑身是血的小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小白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眼睛慢慢闭上了。

柳仙走上前，轻轻按在小白身上，浅绿色的光芒流淌而出：“它魂魄未散，只是肉身受损严重。”他从袖中取出颗晶莹的莲子，“这是幽冥莲的种子，埋在柳仙洞的水潭边，或许能让它重塑肉身。”

夜雨接过莲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最後一丝希望。云霄将小白的身体小心地裹进披风，眼神凝重地看着供桌上的牌位：“灰仙庙不止这一处，莉莉丝说的九十九个祭品，恐怕已经害了不少人。”

柳仙叹了口气：“灰家世代以阴鼠为食，修炼的是噬灵术，最擅长吞噬生灵的精气。它们和‘它’勾结，恐怕是想借阴气冲破仙家的封印。”他指向供桌下的暗格，“那里有本灰家的密录，或许能找到其他庙宇的位置。”

云霄撬开暗格，里面果然藏着本泛黄的册子。册子上用朱砂画着数十个标记，每个标记旁都写着日期，最近的一个就在百里外的青石镇，日期正是三天後。

“青石镇有大麻烦了。”云霄将册子收好，“我们必须赶在灰仙动手前阻止它们。”

夜雨轻轻将小白放进背篓，盖上披风：“柳仙，你能帮我们照看它吗？”他指了指背篓，“等我们解决了灰仙，就去柳仙洞找你。”

柳仙点了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灰家的老东西已经活了千年，比黄仙狡猾得多。”他化作道绿光钻进柳叶，柳叶飘到夜雨手中，“遇到危险就捏碎它，这次我会亲自来。”

两人谢过柳仙，背着小白的遗体走出灰仙庙。乱葬岗的风依旧阴冷，但夜雨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前路还有更多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云霄，有小白留下的念想，他就绝不会退缩。

离开乱葬岗时，夜雨回头望了眼破败的灰仙庙，只见月光下，供桌上的牌位不知何时翻了面，背面竟刻着和他颈後一模一样的印记。

“走了。”云霄拍了拍他的肩膀，“青石镇还在等着我们。”

夜雨点点头，转身跟上他的脚步。背篓里的小白睡得很安稳，仿佛只是累了。他握紧手中的柳叶，心里默念着：小白，等我们，一定带你回柳仙洞。

夜色深沉，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荒野尽头，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被飘落的雪花轻轻覆盖。而在他们身後，灰仙庙的阴影里，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悄然睁开，闪烁着贪婪的光。